克莉斯真的很想说一句可笑,?那群教士手上何曾有顺利逃脱的女人,?但她明白这个人已经陷入他自己的念头中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克莉斯小姐,毕竟你救了我的妻子,我十分感谢你,”
瑞里尔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你的拯救,却害得我不得不为教会所胁迫……他们知道我是世代相传的女巫猎人,就用我的妻子胁迫我,说我的妻子根本没有洗清罪名,除非我为他们效劳,帮他们杀了你,克莉斯小姐,他们才能放过我们夫妻。”
“看起来你很爱你的妻子,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克莉斯道:“你刚才问我怎么敢吃你给的东西,原因就是如此,你不想让你的妻子亲眼看到你杀人,所以在她面前你没有投毒,而是选择将我带到这里,准备结果我的性命。”
“这里就是你的丧命之处,”
瑞里尔一咬牙:“我取了你的头颅,亲自送往圣伯多禄就可以交差了,他们会宽宥西比尔的罪名,给我丰厚的赏赐……我的银刀也可以换成金刀,在欧洲大6,具备金刀的女巫猎人寥寥无几,这是一种荣耀。”
他抬起了□□,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仍然平静的女人,就要一箭射去。
然而他的身后却忽然出了簌簌的声响。
克莉斯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落在猎手的眼中,让他心中一紧,这只利箭便在中途改变了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射去。
一头小猪探头探脑地从树荫下走出来,虽然被凌空而来的箭矢吓了一跳,但这支箭并没有落在它的身上,所以它并没有感觉到这支箭是要来伤害它的,它甚至高兴地拱了拱箭上的羽毛,然后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瑞里尔松了口气,以往这种干扰他计划的动物,他都不会手下留情——但今天他只想取一个人的性命,也将全神贯注在这一个人身上。
“等等,”
克莉斯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然说银刀是教会颁给你的荣誉,那么你要杀多少女巫才能得到这样一把银刀?!”
“并非仅仅猎杀女巫就可以得到这把刀,”
瑞里尔露出一个自傲的笑容:“要杀掉教会指定的女巫才可以,这种女巫是那种拥有广泛名声、犯下巨大罪行,在逃或者受到世俗政权庇护的女人……像您一样。”
“这样的女人,是否有一份名单?”
克莉斯冷静地问道。
“当然,有一份女巫清单,上面按照女巫的名气、危害、影响力和法力,为欧洲大6的知名女巫做了排名,”
瑞里尔道:“杀死排名越靠前的女巫,就会获得越丰厚的赏赐,银刀就是赏赐之一。”
“你刚才说,杀了我就可以将银刀换成金刀,是否说明,”
克莉斯尤为惊讶地吸了口气:“我也在这份女巫清单上?”
“您不仅在这份清单上,而且排名乎想象地靠前,”
瑞里尔忍不住笑了一声:“您排名第二。”
克莉斯居然下意识想问一下第一名是谁,但她很快意识到这可不是重点。
“我记得我通过了两项验证,当场被宣判为无罪,这可是教会昭示天下的结果,”
克莉斯道:“如果这是教会做出的排名,那教会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您还没有明白,克莉斯小姐,”
瑞里尔道:“这是一份见不得光的名单,只有暗夜骑士和少数女巫猎人,才知道这份名单。”
克莉斯就明白了,教会不会承认名单上的人是威胁到他们统治的人,他们自视甚高,绝不会将一群女人放在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但他们又绝不肯放过这样的人,所以刺客和猎手,就蜂拥而至。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拱到怀里的小猪,这头小猪皮光毛亮,出快乐地哼哼声,像是召唤同伴一样。
克莉斯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僵硬麻的腿,“不管什么暗夜骑士也好,女巫猎人也罢,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这是博尼菲,是我的领地。”
瑞里尔一愣。
“作为博尼菲的主人,我明令禁止任何人再以女巫的名义迫害、折磨别人,”
在这一刻克莉斯就如同王座上拥有绝对权力的王,她的话要做为惊雷和闪电,贯彻博尼菲的每一寸土地,“禁止以女巫的名义肆意杀戮,禁止侵犯别人,尤其是女人的人身自由权。”
“你触犯了我的律令,”
克莉斯指着他,眼中闪过威严,“你手上所染的并非飞禽走兽的血,而是无辜女人的血,而你竟然以此为傲,没有丝毫忏悔和反思,你所行之恶,甚至还过你的同伙。”
克莉斯脚下的小猪叫的越急促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终于引起了瑞里尔的注意,因为他的身后已经汇聚了更多相似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却脸色煞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几十头身躯硕大的公猪正在磨着自己的獠牙,充满恶意地望着他。
很快密林中就掀起了一阵平地风,猪群所经过之地,连地表上一点点青苔都深深陷进了泥土里,对这一点可怜为柔弱的青苔来说,大概等到明年春天也不会再翻过身来了。
猎手的箭筒落在地上,里面的箭矢滚落了一地。
“我一直好奇你驾驭猪群的能力,”
克莉斯啧了一声:“这是一个关键时刻能挥作用的能力。”
“很多时候,公猪们的戾气是无法缓和的,”
风落尘息,就见蒲柏从树上跳下来,轻描淡写道:“必须给它们一个泄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