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
何仲煊面上再不复忠厚老实,他眉心皱起,不耐烦的点破:“五日时间,即便快马加鞭去燕京,一来一回也只是将将够用。况且,你?还还指望那位把到手的银子吐出来?我们都知?道舍卒保车,他更明白,你?猜猜,我们是卒还是车?易如海是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真走到那一步,我们的下?场,怕是连他都不如。”
“早说把南湾的盐井交出去也无用,你?们偏不信!”
盛总商也来了脾气,他这个盐井供出去,是为了自保。
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怎么办……”
“筹钱。”
何仲煊面色阴沉的下?了定论:“这些年吞了多?少?,你?们手里二十?万两总拿得?出来,对外就说是跟下?面商贩借支的,先把这个窟窿补上,再想别?的法子。”
“晋王若肯就此罢手,就能彼此安好,他若还不肯罢休,就看谁的手段更硬。他的命值钱动不得?,不是还有个晋王妃吗?”
何仲煊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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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值钱的晋王妃,作为满桌唯一一个认真吃饭的人,吃得?小肚儿滚圆腿迈不动,正吃力地跟在宋谏之身后。
“你?等等我啊。”
眼看那厮越走落自己?越远,撄宁蹭蹭蹭小跑过去,揪住了他的袖子。
与其自己?走快点,不如一齐走慢点,她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干脆利落的扯了活阎王的后腿。
宋谏之敛眸打量着这个小不要脸的,唇角不由自主的轻勾一下?,周身的寒气顷刻散了。
“南湾的眼睛是障眼法,对吧?”
撄宁想了好一会,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早就想好要把这个盐井供出来,那你?要去查吗?”
“查,为何不查?送上门还要往外推吗?”
他挑了半边的眉,神色淡淡。
“那建昌的盐井何时查呀?你?还让他们补足捐输,补足去年的也平步了账,还差一百多?万两呢?”
撄宁停下?脚步,看着晋王垂眸投下?的一抹青痕,茅塞顿开汗毛直立,下?意识摸索了两把胳膊:“你?该不会打算让他们把帐全部补齐吧?”
等人以为自己?凑满七十?万两,逃过一劫时,再将新的账目抛出去。
宋谏之根本不是想凑齐捐输银两了事,纯粹打算拖得?他们分身乏术。
逼不死人,也能吊死人。
“不会惹得?狗急跳墙吗?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
撄宁忧心忡忡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