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被胁迫、窝囊无能的从犯,会这样吗
他又为什么会救自己呢?
杭攸宁想,她认识那个人,也不觉得跟连环杀人犯待在一起的人,会有所谓的同情心。
自己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杭攸宁把脸轻轻贴在了车窗上,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然后堂堂正正地回家,想去哪去哪。
而不是永远生活在自己即将被杀害的恐慌之中。
——
许野跟杭攸宁的铺位都是中铺,正对着。
他一侧头,就能看见杭攸宁熟睡的脸。
列车明明暗暗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许野起身,把窗帘拢了一下。
继续看她,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是绣着仙鹤的枕套,身上盖着的是大花被子。
而杭攸宁睡在他旁边,软软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她似乎又长大了一点,身体有了属于成熟女性的曲线。
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许野翻身把她抱在怀里,他无数次都冲动想要这么做,可是又怕吓坏她。
可是在他梦里,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单薄的身体,让他有一种飞起来一样的快活。
这是一个幸福得让人想哭的梦,他们好像结婚了,他终于又有了一个家。
在他长大的那个家里,他们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他带着她上班,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放在自行车横杆上,自行车唰唰地飞向很远的地方。
夕阳的暖光下,她说:“哥哥,我们比谁先跑进家!”
说完她就跑进屋里,他说:“你别摔倒!”
他一把推开门。
赵明明吊死在那里。
她穿着那件红色的体操服,腹部隆起,深紫色的舌头从嘴里探出来,特别长——
“。”
她歪着头,惨白脸露出一个笑容来。
第44章两个黑蜘蛛
秋高气爽的天气,鸽群掠过云海。
北京火车站,人声鼎沸,睡眼惺忪的旅客从火车上下来,汇聚在人山人海的广场。
离了老远,一眼就能看见杭建设,他个子很高,穿了一身灰蓝色的夹克衫,料子裤,显得很精神。
他挥舞着手,笑出一口白牙,远远地就喊:“妈!杭攸宁——你往哪看呢!你哥在这儿呢!”
张淑芬不由自主地快走了两步,嘴上还在抱怨:“不跟你说了么,不用接,不听话!”
“哪能不接啊!这可是我亲妈!”
杭攸宁推着行李跟在后面,杭建设伸手准备去捏她的脸,却发现她脸上的伤疤。
他迟疑了一下,改摸她的头,道:“没事啊!啥都能治好!”
这时候,他才看到旁边大包小包的许野,有些迟疑地问:“这个小同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