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余威,还是她公公的从龙之功?亦或者,她丈夫的内阁地位?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周夫人自幼饱读诗书,知道盛筵必散的道理,因此这些年从不敢妄自尊大。
她坐到软椅上去,撑着手肘,有气无力道:“我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娘,相信二叔,可我这心里就是砰砰跳个不停。或许是因为,我不只是成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我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吧。”
江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如你所说,我也是孩子们的父亲,我会为他们考量的。至于君洛那边,我一会就去跟他谈谈。”
周夫人闻言,总算展露些许笑颜。她松了一口气道:“就应该如此。不管二叔有什么主意,他都是咱们家的人,咱们不能看着他犯错,也不能由着他犯错。但同样的,咱们也不应该暗自揣测,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江惟听后,奉承道:“都说妻好一半福,这话果真不假。能娶到你,我江惟真是三生有幸。”
周夫人笑着推了他一下,夫妻二人转而谈及其他,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第66章真乖
庞嘉雯当天就上街买剑鞘去了,李老夫人让人去请江怀到花房里说话。
花房里的兰花开得特别好,幽幽香气萦绕在鼻尖,好似春风拂面而来。
江怀来的时候,看到李老夫人在修剪山茶的花枝,下手一如既往地快狠准。
他站在凉棚底下,等下人们都散了才道:“娘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李老夫人笑骂:“我若不问清楚,等你大嫂来了我要怎么回她?你大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疼媳妇了,保不准连你爹的老底都翻出来。”
江怀知道大哥不会的,不过大嫂知道了也无碍。那在他们家算是个丑闻,但那又怎么样呢?
再猖狂的老头还不是被她娘制得服服帖帖的,说不许回来就不许回来,直到现在也只能在他大哥面前卖卖惨,就这样,也不过是偶尔才能见见江帆。
江怀道:“我若真的想利用庞彪,犯不着从我徒儿这里下手。再说了,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李老夫人斜睨着他,问道:“你就不能学着放下吗?”
江怀轻笑,如沐春风般道:“倘若我在这世上活一遭就为了放下二字,那您当年就不应该留下我的。”
李老夫人捏着剪刀的手有些僵硬,过了一会她实在是剪不下去了,便索性把剪刀扔了。
她气呼呼地看着江怀,轻嗤道:“十分性子,九分聪明一分倔,都随了他们。我辛辛苦苦养了大半辈子,竟没有一分像我的,气死我了。”
江怀忍不住笑,给她把剪刀捡起来,又送到她的手里道:“瞧您说的,大哥像您不就行了。他可真是什么都能放得下,什么都能看得开,比我爹强多了,您应该开心才是。”
李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我说的是你,你别给我打岔。”
“魏王是不是还指望着你造反呢?我听说他又开始征兵了,二十年前先帝给他十万兵马自保,将云南省整个给他做了封地,只差让他自立门户做大魏王朝的皇帝了。这些年他一打仗就征兵,周边小国被他打得服服帖帖,年年进贡。他倒好,自己整合二十万兵马不说,还年年狮子大开口向朝廷要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图谋不轨,准备伺机而动。”
江怀道:“娘也不能这么说,倘若没有魏王虎视眈眈,皇上又怎么会励精图治,生怕被魏王找到借口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