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七月盛夏,小厮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法子会不会太……”
残忍了。
阿香斜瞥了小厮一眼:“怎么,觉得残忍了?这个下贱玩意差点把脏病传给公子,夫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让猪吃了她,算是便宜她了。”
小厮只好点头:“确实是便宜她了。”
阿香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宋云晚。
宋云晚抱着头不住地低声喃喃:“我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死了。”
她缩在墙角,浑身都是猪的粪便和粪水,眼神涣散,神情木然,只不断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
“烂人,贱货,去死吧。”
阿香骂完,趾高气昂地走了,小厮回头看了宋云晚一眼,眼底有不忍,却也很快转过头去。
宋云晚抱着头低喃,愣愣地像是失了神智的孩童,就连已经饿了两天的肥猪走过来也没有察觉。
成年的猪每天要吃五六顿,不喂食的时候也在到处拱食,而它们现在,却被人为地饿了两天,早就饥肠辘辘,这猪圈里,唯一能吃的,也就只有活生生的人了。
一阵剧痛袭来,腿像是被尖刀刺穿,宋云晚出一声惨叫,看向腿部,小腿半截已经被猪咬紧,她伸手去拉,刚伸出去的胳膊又被身旁另外一只猪给死死的咬住,疼得宋云晚死去活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啊……”
阿香走到院外,不意外地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叫声。
“这么快?”
阿香想了想,又重新走了进去,夫人让她看看宋云晚的惨状,她总得看看,回去也好描述。
猪圈里,一人两猪在疯狂地撕扯,粪堆里遍地都是鲜红的血,宋云晚的小腿被猪咬下一半,小臂也被猪咬断,宋云晚断手断脚哭得歇斯底里,两头猪“嘎嘣嘎嘣”
地吃完嘴里的,又去撕扯宋云晚其他部位。
满目都是鲜血淋淋、哀嚎声声。
宋云晚疼得几乎昏死过去,看到阿香在看,她伸出剩下的那只手,颤抖着指向她,嘴唇翕动,却听不见她到底在说什么。
阿香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见宋云晚用手指着自己,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声音哆嗦,“你,你可不要怪我啊,这是夫人和公子的主意,是他们要你这么死的。谁让你,让你,染,染上这个脏病的。”
“我没有。”
她是清白的,她没有淫乱,她无辜啊!
宋云晚终于出一声“啊”
的惨叫。
猪又咬上了她的胸骨,濒死的仇恨终于让她出了声。
“陈少忠、涂红梅,我要你们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若有来世,我一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万劫不复,尝尽我今日所受的痛苦。啊……”
那滔天的恨意就像是滚滚的热浪,席卷而来。
烈日炎炎,阿香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敢再看下去,疯也似的逃离了这人间炼狱。
宋云晚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被饿极了的两头猪撕扯来撕扯去,小腿、大腿、手臂,那两头猪像是人似的,不给她一个痛快,让她体会自己慢慢地死,亲眼看着自己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