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然微微皱着眉头:“李大人,其他的事情你我二人商量着来,都可迎刃而解,唯独有一件事,颇为棘手。”
“哦?”
李文山看着魏浩然,“是何事?”
魏浩然道:“顾长歌走后,我们该给百姓吃什么?”
李文山不假思索,“自然是要尽力给百姓吃更好的,之前顾长歌在时虐待百姓,竟日日给百姓吃麸糠那等腌臜之物,为人所不齿。”
“如今,云州既然是你我二人做主,自当有所改变。”
魏浩然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道:“是啊,魏某也很想给百姓吃好点儿,但问题在于……钱呢?”
之前朝廷给云州拨了三十万两白银,用于赈灾。
这些银两绝大部分都被顾长歌换成了白米白面,给云州的百姓吃。
早就用完了。
就连后面买麸糠的钱,还是顾长歌自掏腰包垫的。
这次魏浩然和李文山的任务是主持云州灾后重建。
是帮助云州的百姓逐步不再依赖朝廷,能自主地活下去。
自然不会给那么多银钱。
现在,他们要把钱给百姓吃好的,那云州的重建怎么办?
李文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沉吟片刻道说:“既然朝廷给的银两有限,不如魏大学士发扬发扬风格,为百姓谋福?”
魏浩然看着李文山没有说话。
那表情就像在说,让我发扬风格,你咋不发扬?
李文山无奈地撇了撇嘴,“我们御史两袖清风,就连自家吃饭都很拮据呢。”
魏浩然直接无话可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可是让他掏钱,他也没那么丰厚的家资啊。
上次借调的那些白米白面已经让他出了不少血,那还只是一日的粮食。
现在要长期来做,怕是没几天就把他给抽干了。
两个人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魏浩然又想起一些事来。
“李大人,有一件事我们不得不防。”
“在魏某来云州之时探听到,顾长歌最初日日给百姓吃白米白面,可百姓却要闹民变!”
“是后来吃了麸糠,才平息了下来。”
“这几日,您在云州也见到了,顾长歌的确给百姓吃的是麸糠,百姓不仅不怪顾长歌,反而对他感恩戴德。”
“你说,是不是真有可能……云州的百姓就喜欢吃麸糠?”
这话听上去很荒唐。
可当亲眼见过之后也就不那么荒唐了。
就连一直以来都在弹劾顾长歌的李文山也无法反驳。
可是给百姓吃麸糠?
他的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魏浩然又道:“李大人,你我此次来云州的主要任务是主持云州灾后重建,重点是让百姓自食其力,是让社会秩序日趋稳定,其他的一切也要以稳定为主。”
他的意思是,既然以前已经证明了吃白米白面会民变,吃麸糠反而没事,他们就不该改变。
李文山依旧沉吟不语。
“李大人若是还不放心,不如将郭有才请来仔细问问?”
“郭有才?”
“李大人有所不知。”
魏浩然对着李文山解释道:“在来云州赈灾之时,为了确保不出意外,陛下特意派了郭有才同行协助。否则,顾长歌能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能处理好云州的灾情。”
李文山问:“你是说云州的事情主要是由郭有才来做的?”
“不错。”
魏浩然信誓旦旦地点头。
李文山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我们多问问也没坏处,可行!”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临近傍晚,正是快要发放粮食的时候。”
“郭有才此时定在赈灾棚,主持赈灾,你我二人刚好可以过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