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灵临别前曾说她不会拘泥于此,时予想,这莫名其妙的感情,无论是算计也好,顺其自然也罢,如今都得归于平静了。
至于阿莲,到底是她痴妄了。
比起心狠,阿莲更胜一筹。
这最后的一把火,的确是她亲手点起,她俩一体,她的心思想法,阿莲如何不知!
可她偏要等到最后一刻才现身,要的不就是恨意过后,陷入绝望的时予吗?
浩渺的空间里,时予盘腿而坐,身后缕缕荷香,是阿莲的到来。
“你可真是懂得如何取舍。”
扭头仰望着站到身后的阿莲,此刻的阿莲一身白衣,垂下的眼眸满是怜悯地望着她,真的很像悲悯众生的神女。
“如若我今日不成气候,你会不会出手相救?”
眼睛直勾勾盯着阿莲,时予十分执拗。
“我会!”
阿莲俯身,语气坚定,时予听到,咧唇一笑。
“还算是这个称职的神仙!”
拍了拍身边空地,示意阿莲坐下。
“你今日不该影响容不尘的,这一次我曾与他说过,压根不想成仙,你这么一出,他此刻已经怀疑到你了。你心急了。”
是的,阿莲心急了,她怕当时时予无法聚起失望,只得从容不尘身上下手。
只有让她对容不尘在无任何眷恋,一个冷心的时予才会诞生。
“你骗了他,不怕他恨你吗?”
时予歪着头问。
“恨与不恨皆是往后之事,反正今日过后,这一切都快要过去了。”
“小予儿,”
阿莲转头,认认真真对她说:
“神爱苍生,仅此而已。”
四目相对良久,时予噗嗤笑出声来,缓缓摇头:
“神爱众人无错,可不是仅此而已,神还爱一人,但更爱自己。”
阿莲愣神,忽然有些明白时予为何会成为这场大战的后手了。
“阿姐,我们都该做个了断了。”
清脆的声音,释怀的语气。
阿莲颤抖着声线,清冷模样不复存在:
“你叫我什么?”
时予灿烂一笑,一字一句慢慢喊出声:
“姐——姐——”
阿莲的眼里,泪水蔓延,空荡的胸腔被暖意包裹,终于不再空荡荡。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在即将消散的这一天,她听到了血亲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