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黄沙,连结成无边无际的沙海,沙浪起起伏伏,艳阳似火,好似要将这世界里的最后一滴水份蒸,只余下单调枯燥的黄色。
沙海之中,一行衣裳褴褛看不出性别年龄的人,由一根两指粗的麻绳串在一起,像是一根绳上的蜢蚱,缓慢机械的前行着。脚下的鞋早已破烂不堪,每走一步,露出的皮肉就因为接触到滚烫的黄沙出细微的滋滋响,行成一种单调的旋律,显得整个沙漠愈加空旷枯寂。
连那嚣张跋扈的官差也变得懒洋洋的,瘫坐在马背上,信马前行。
独孤雁夹在队伍的中间,尽量缩小瘦削的身体,躲进人群的阴影里,妄图减小烈日带来的酷热,汗水迷濛住了眼睛,如一条条蚯蚓爬行在肌肤上,钻进后背、前胸,湿透的衣裳裹着黄沙紧贴在身上,像一张带刺的网凌迟着寸寸皮肉。
这群衣裳褴褛的人是上将军府被流放到漠北的女眷家奴,独孤雁自两日前醒来,便身处在队伍之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又一次穿越,还是新一轮的阴谋算计?本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原则,她忍耐酷热严寒,承受非人的折磨,只为留住小命,以图挣出束缚,东山再起。
空气因为高温膨胀,像一只胀到极致的气球,枯寂的天空中,突然“嘭”
的一声响,气球被爆,安静的世界陡地喧哗起来。
“干什么,想造反吗?归队,站好,给爷好好走路!”
被扰了清净的官差们极是恼怒的掉转马头,抽出皮鞭狠狠的抽向罪奴。
人群骚动,伴随着声声哀嚎,和皮鞭与皮肉相交的啪啪声响,形成一曲独特的交响乐。司马玖将身体缩的更小了,微弓着身,以避免那无眼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罪奴们迫于官差的淫威,压抑着内心的惶恐,慌乱的站成一排。只是总有那个别,不知是身不由己,还是胆儿肥的敢于挑战权威,愣是伏地不动。拖拽着前后几人也不得不歪着身子,一双双眼睛惶恐又愤恨的投向那人,生怕受其连累,惨遭皮肉之苦。
好巧不巧,一直作隐形人的独孤雁正在这人身后,也不得不歪了身子,好在她个头不高,站姿还不算太累。偷眼看到领头的官差越来越凶狠的眼神,独孤雁暗暗用劲,拽动绳子,只是那人显然已是昏死过去,任她如何用劲,也纹丝未动。
“啪啪啪——”
皮鞭狠狠的抽在那人身上,本就破烂的衣裳,因为抽打更是破碎的难以蔽体,露出底下血痕交错的肌肤,竟是白嫩非常,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肤如凝脂,欺霜赛雪,也不过如此!独孤雁瞳孔紧缩,警惕的看向官差。果然见到官差的眼眸晦暗不明,隐露出淫邪之气。
身在漠北的兵士原就是贫苦出身,又久不逢女色,突遇这么个冰肌玉骨的人儿,心猿意马不过是人之本性,只是有良知的人会克制,会欣赏。而如犲狼一般,又处在绝对权威地位的官差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