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亵渎。
玉晚便问他:“何谓无沉?”
他答:“人有欲望,沉沦无休;不欲沉沦,故谓无沉。”
玉晚静静看他。
大抵是一见钟情后,自然而然便产生了些未曾有过的念头,以致隐藏的劣根性被触动,他说着不欲沉沦,她却偏想知道倘若他沉沦,会是何等无法自持的模样。
云母浸染,挂珠欹斜。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心动。
所以她果然是妖女吧。
妖女就该配这样的光风霁月。
她便又笑起来,轻轻念了遍他的法号。
“无沉。”
只这二字,轻悠悠从齿间飘出,竟似含了三分缱绻色。
无沉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你好像没觉得我唐突,”
许是那些恣意妄为的念头令玉晚一下又有了新的勇气,她大胆发问,“是以为我在故意戏弄你,就当作玩笑话来应对吗?”
出乎她的意料,无沉竟摇了摇头。
他复又抬起眼,目光直视她道:“非也。只是不忍看居士误入歧途。”
玉晚不解。
“什么意思,喜欢人就是歧途了?”
她说得直白。
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坦率明亮,教人立刻便知,她没有说笑,她是再真诚不过的。
恰似发间那朵石榴花,即使是在这本不属于它的时节,也因为有着灵力的加持从而大大方方地盛放,如火如荼,瑰丽姿态毫无掩饰。
一如情潮汹涌,虽来得又急又快,却足以颠覆一切。
玉晚承认,她是有些冲动。
但正是这份冲动,叫她心口怦然,想稍微舒缓一下都不行。
她想她应该是遇见对的人了。
否则刚才一时冲动过后,明明当场就被拒绝了,却为何她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尴尬、羞恼与窘迫,也没有生出半分的失落沮丧之感?
甚而她觉得,他拒绝才是对的,若不拒绝,她也不会一眼便看中他了。
果见无沉听完她的疑惑,再度摇头。
他同样不委婉,用词直白地回道:“喜欢乃人之常情,但喜欢我是歧途。”
哪怕是进行规劝,他嗓音也还是平和的,唯那点怜悯之意愈发深重。
他道:“我辈一心清修,欲证金身,不涉情爱。似我这般身份,倘若居士只因今日一面便匆匆种下情根,只恐日后于心境有碍,不得开怀。”
玉晚说:“为什么会不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