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锖下马,将腰间的长剑随意丢下,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只着一身里衣,恭敬地跪向禁军围着的方向。
“罪臣陆兰锖护驾来迟,向陛下请罪。”
而禁军慢慢散开,露出里面重重保护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之人,正是他的信仰,他的归属,他的一切,可如今他的陛下却防备着他,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自量力,他胆大包天,他觊觎圣上,他罪该万死,不过,他不后悔。
若是陛下此时要他的命,就尽管拿去,若是陛下以后,能偶尔想起他,也就满足了。
贺疏舟看着陆兰锖这家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也是被逗笑了。
“安宁王,虽然你护驾来迟,但朕也不是不能宽恕你,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陆兰锖此刻心中有了一线希望,陛下并不想要他死,就算是他对陛下冒犯至此,但陛下是何等宽广之人,那么陛下原谅他,会提什么条件呢?让他永远驻守边关,永不得回京,还是去攻打别的国家,总归是不让他再出现在陛下面前吧,而他去年威胁陛下,让陛下每两日给他写信,陛下应该也极不耐烦吧,要不是看他还有几分用处,怕早就将他处死了。
陆兰锖:“陛下无论什么条件,臣都欣然接受。”
贺疏舟见心如死灰的陆兰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边关天寒地冻的,朕很不习惯,安宁王来为朕暖床吧。”
大臣们抬眼看着他们的陛下,他们刚刚幻听了,陛下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这是羞辱吧?对守卫边关的功臣这般羞辱,这还是他们正直的陛下吗?
有的大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掏了掏耳朵,又晃了晃自己的头,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看着同样呆若木鸡的同僚,这简直比他们听到陛下的心声还要离谱。
陛下竟然看上了安宁王,对安宁王强取豪夺,没想到陛下平时一点女色都不好,没想到是好男色啊,安宁王也是可怜,替大巍守边关多年,谁知却被陛下看上了,以后世人聊起他,恐怕不是战功赫赫的战神,而是陛下的男宠。
可安宁王会答应吗?
唯有丞相钱之荣跺了跺脚,太后娘娘啊,您不管前朝之事也就罢了,连陛下的终身大事也不管吗?陛下若是无后,该怎么跟大巍的历任皇帝交代啊。
而处于事件中心的陆兰锖,听到陛下的话,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君主强取豪夺而不敢违抗的可怜之人,可他的心此时已经飘起来了。
陛下说,让他暖床,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陛下答应他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本以为陛下就算答应,他也只能做陛下见不得光的情人,没想到陛下直接在所有文武大臣面前,三万禁军之前,完成了上次他们分别之时的那个承诺。
下次再见面之时,陛下会给他一个答案,他无数次幻想陛下给他想要的答案之时会是什么场景,没想到会是这般。
陆兰锖紧紧盯着他的陛下,他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才说出话来。
“陛下的话,是臣想的那个意思吗?”
贺疏舟挑眉:“怎么不愿?是想领救驾来迟之罪砍头吗?”
陆兰锖努力克制自己,才让自己不冲到陛下面前,狠狠地抱住自己的爱人,他简直是世上最幸福之人,他的信仰,他的一切,他的神明,竟然下了神坛,向他伸出了手,他如何不愿呢?
“臣之万幸,臣求之不得。”
见这场赤裸裸的强迫快要成功了,御史大夫忍不住冲了出来。
“陛下昏庸至极……”
【烦死了,这种时刻扫朕的兴,要不送去翼州挖煤吧。】
御史大夫:“陛下……陛下您高兴就好。”
在挖煤的威胁下,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谁再放屁话,先送去益州挖煤,再送去兖州挖铁矿,又送去岭南修河堤,最后送到交邕修水库。】
还想说话的群臣,听到陛下的心声,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安宁王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我们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