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弯腰捧腹,可是他却在那边愣住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问道:“阿颜,你在想什么?”
这时,他才终于抬起了眼睑来,一双墨如点漆的眸子带着冷意说:“想死。”
他看着这样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青葵闻言,笑得更大声了,眼泪花都快要笑出来了。
她剥开轻纱,向他走了过去,捡起地上那枚刻着“颜”
字的白玉小坠,替他系在腰间的浅绿腰带上,又替他整理了一番衣摆,笑道:“干嘛想死啊?多俏啊,我家阿颜就是好看。现在该你是小姐了,颜小姐?”
颜都:“……”
她把他按坐在一边的梳妆台前:“小姐,奴婢给你梳头可好?”
“你再喊一句试试。”
他厉声威胁。
青葵立即咬紧了唇,不敢逗他了。
她替他梳了一个女子的髻,随意地插上一根飞鸟青玉簪,后半部分的长披下,再找了一块青色面纱为他戴上,这样额前的两缕刘海就刚好把眉眼遮个七八分,半遮半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来,看着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
颜都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瞥了她一眼,道:“小姐,能不能别偷笑?”
青葵赶紧抿住嘴巴,摇头就这样说话:“不笑了。”
可是话音却闷闷的,传不出来。
她给自己也戴上一块白色面巾,然后把他的刀给他塞进了广袖中,扶着他出门。
颜都的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他一直在强撑着,青葵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稍微埋着点头,你太高了。”
“……”
颜都心说:明明是你自己太矮了。
他们下了一层楼,楼下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随时都能在挂着彩灯的走廊上遇见来逛花楼的男子,不过大多都喝得酩酊大醉,被姑娘们搀扶着进了屋。
虽然颜都长得高,但好在他长得纤瘦,又努力地埋着头,倒也没有被别人怀疑。
毕竟这是在花楼里,无论男女,都多多少少会喝点酒,脑子并没有那么清醒的。
江南的秦楼楚馆可是出了名的,无论是花魁头牌,还是舞姿琴技,亦或是诗文才情,那可都算得上是极致。
颜都左右望望,步子略踌躇,一双隐在丝中的眼睛惊异非常,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嗯?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青葵实为惊诧。
他的目光快在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身上扫过,摇了摇头,他怎么感觉自己被她带进盘丝洞里来了呢?
“这到底是何处?”
他声音有丝不耐。
“这是青楼啊!你就算没来过,也听过吧。”
“青楼?”
他不解地问,“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你们橘麓州没有青楼吗?”
青葵太讶异了,他们橘麓州上的人都这么单纯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