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紧急……但是我不能说为什么。是我无能,败者无权透露胜者的秘密。”
泽维尔的头垂得更低了。
亚希伯恩打量着他:“谁都不能说?”
泽维尔:“谁都不能。”
亚希伯恩压低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神都不能?”
泽维尔刚心神巨震,却听见门外教士焦急的声音:“圣子!光明神雕像被,被人动了手脚!”
亚希伯恩看了泽维尔一眼,推门就往圣厅走。
泽维尔起身,没管麻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跟上。
到了圣厅,果然出了大问题:那座雪白的光明神像原本面目模糊,现在却刻出了一双半睁的眼睛,手艺精湛,惟妙惟肖,就是眼下坠着一颗紫色的泪珠。
这简直是大不敬!
——只有自私的罪人才会流下紫色的眼泪,寓意着悔恨。
昨天雕像还是好好的,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只能是夜间有歹人做出来的。
亚希伯恩眯起眼睛,语气风雨欲来:“值夜的守卫呢?”
一个神官瑟缩着跪伏在圣子面前:“因为之前的高阶外出任务,很多高级的骑士神官被派出,而低级的教士又没有在夜间驻守圣厅的资格……”
亚希伯恩冷冷地俯视着他:“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神官大惊失色:“不敢,不敢!请您责罚我的失职!”
“自行脱去神袍。”
在教廷中,脱去神袍的意思就是辞去职务,离开教廷。
“还有你,”
亚希伯恩转向神色恍惚的泽维尔,“既然你要请罪,那就负责复原神像。跟你的契约者都说不了的话,对神总可以了吧?”
泽维尔手放在胸前,垂头:“是。”
等到人群纷纷散去,泽维尔和可怜的神官对视一眼,均是苦笑一声。
“泽维尔骑士,兰斯主教。”
姗姗来迟的教皇出现在圣厅门口。
“你们俩有什么困难吗?”
教皇年事已高,头全白了,但还遗留着年轻时悲天悯人的气度。
“教皇大人,你不用叫我主教了……”
兰斯惭愧地说,“我已经被圣子取消任职了。”
“我也会去找圣子解除契约……”
泽维尔也说。
教皇奥维斯叹了口气:“兰斯,你做主教十年,将功抵过绰绰有余。你应该按照规定降职教士,不用脱去神袍。圣子只是一时脾气。”
最近圣子的脾气愈不好,跟小时候那个活泼灵动,充满同情心的孩子大相径庭。
“至于泽维尔,”
教皇神色还是那么和缓,似乎能包容一切,“我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么错,但忏悔室也许能帮到你。”
泽维尔嚅嗫:“圣子说让我将烦恼说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