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知道这些流传的传闻,但他没想着去管。
菲尔德抬眼看戈斯,目光从收窄的腰上滑到歪歪斜斜的领口。戈斯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人,他现在领口微敞,多了丝风流韵气。
但是菲尔德看着分明的锁骨,压了压唇角,上手把他领口仔仔细细地又理好了,扣上最上头的扣子。
指尖微凉,划在肌肤上的感觉让戈斯痒得颤。他用下巴蹭蹭菲尔德的手背,抱怨道:“下,行行好吧,别给我系了,太紧了——”
公爵不疾不徐地扣好了,但是把领巾给他松了松。“别人认真给你弄好的样子,别浪费心意,嗯?”
戈斯不说话了。他一向对心爱之物倍加珍视,也包括别人的。之前弄坏了厨娘挂在厨房的一串刺绣风铃,他硬着头皮请教遍了庄园,又给厨娘绣了一个差不多的还了回去。
他不知道哪些东西是倾注心意了的,但要是别人说这是被珍视的东西,他就能体会到分量。
“对了,”
戈斯想起自己的来意,“你刚刚把我酒喝了,你得赔我。”
菲尔德悠然自得地也端了杯酒,颜色透明寡淡,抿了一口。
他满脸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施施然道歉:“对不起。已经喝了,没了。”
戈斯看着公爵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姿态优雅闲适,好似泰山崩于面前也面不改色的样子,他就牙根痒——
他脑袋一热,把公爵的手连杯子一起拽过来,闷头干了这杯酒。
大大方方,堂堂正正,非常迅,得来了全场惊异的目光。
他缓缓把公爵的手放下,对面的公爵一脸惊讶:“戈斯……你怎么喝我杯子里的酒?”
干。被阴了。
他想起来之前不知道在哪本书里看过的,在阿罗拉大6,婚礼会有一个环节: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同杯喝酒。
现在公爵是在主位,离宴会开始不剩多少时间,所以这里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顶着全场视线的戈斯恨不得立刻传送到其他位面。
戈斯:“渴了。”
戈斯:“看你这儿有水。”
戈斯:“还挺好喝。”
公爵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让他过去,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戈斯浑浑噩噩地到副位,距离公爵一个转角的位置。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宴会上了。恍惚地吃了自己最讨厌的紫色蔬菜,恍惚地跟人念完誓师词,恍惚地不去面对那些时不时扫过来的探究目光。
终于,宴会结束,他逃到了庭院里。
他吹着凛冽的北境夜风,墨飞扬,对系统说:“淦。”
系统安慰他:“没事,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了公爵杯子里的酒吗……”
戈斯一把把系统球握在手心:“别说了。”
他弯下腰蹲在那儿,满脸狰狞:“我怎么忘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背后突然传来公爵的声音:“戈斯?”
戈斯没有回头,他背对着菲尔德,质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戈斯脸皮厚,但耳朵却很容易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