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宋昭鼻尖不受控的泛酸,眼睫眨了眨,一滴清泪滑下。
陆淮深抬眸,撞入的便是那满目潋滟的水光。
心尖柔软处难以抑制的一颤,陆淮深手腕抬起,眸光深邃中萦着些许无措。
耳畔钢琴声停滞,朦胧的眼前投下阴影,宋昭咬唇,偏过头去不着痕迹的压下酸涩。
神色如常,只是眸带浅浅的红晕。
“怎么了?”
“是你。”
陆淮深嗓音沙哑,抬手本想拭,“怎么了?”
不料眼前人仓促后退,好像陆淮深是什么危险猛兽。
手指于空中僵直,只有手腕处的红在阳光下刺目。
“你哭了。”
陆淮深薄唇紧抿,有些懊恼自己的自作主张,“抱歉。”
心思一动,宋昭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为什么道歉?”
“你不喜欢听这首歌?”
陆淮深犹豫低声,“我可以弹别的。”
原本稍有亮光的水眸被嘲弄所笼,宋昭嗤笑出声。
说不出是在自讽她的痴心妄想还是在嘲弄陆淮深的理所当然。
“陆淮深,我真的觉得你很莫名其妙。”
陆淮深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逐步攥紧,静静看着宋昭,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这首曲子是你什么时候弹的么?”
“高级部毕业典礼那天。”
“那你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么?”
“那次路边,你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嗯。”
宋昭点头,笑意薄凉,“记得不错。”
其实,陆淮深弹钢琴之后,她曾偷偷去给他送过一封情书。
但是看今天陆淮深的状态,他根本不记得了。
要联系方式那天是典礼后的两个月。
“那你.”
“陆淮深。”
察觉到了他的茫然不明,但宋昭没甚兴致解释,漠然转身,“走吧。”
“宋昭。”
手腕被拽住,陆淮深拧眉一字一顿,“把话说清楚。”
叹了口气,宋昭也破天荒的没有打断,只是会转过头,眸若一潭死水,“陆淮深,我很累。”
“我们两个能别互相折磨了么?”
一寸寸的掰开他泛凉的手指,宋昭低头,“我知道你的心思。”
“但是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你不觉得你得心思太可笑了么?”
从他手中拽回自己的包包,宋昭转身便走。
只余下一句,“陆淮深,情深说说便罢了,别把自己骗了,我还等着你的离婚协议书。”
扔下陆淮深,宋昭上车锁了车门,仰头靠后。
抬手疲累的抓了抓头发,只觉身心俱疲。
她和陆淮深,就像冬雪与夏风,永远交织不到一起。
至于母亲的事儿,她还是自己处理吧。
而那边的陆淮深只是停在门口,看着宋昭的车渐行渐远,脚步抬起复又放下,终是没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