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神色淡淡。
“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只有陆淮深长长的阴影投在地板上。
昏暗中,宋昭站在玄关处,没甚光亮自然也没有影子。
不论是倒影还是人,陆淮深都好像孤家寡人。
眼下淡淡疲倦并未逃过宋昭的眼睛,微微笑开,弧度却犹如冬日残阳,看似温暖实则刺骨。
她懒得管陆淮深的起居,该管的自有旁人。
“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
倚靠窗台的动作从容优雅,陆淮深拨弄着仅剩的一盆薄荷草,莹绿叶片与指尖微卷,眼睫未抬,“不是你自己说想我?”
低沉声音于空气中激起圈圈波纹,宋昭瞳孔骤缩,心底难以抑制的慌乱。
“你胡说什么!”
陆淮深清墨般的双眸似笑非笑,“嗯?”
“当时,当时”
宋昭支吾半晌,脑中灵光一闪,煞有介事的扬声,“我脑子坏了。”
“说的都是假的!”
她还一本正经的举着手,作的是发誓状态。
但是声音却是不受控的发颤。
假的?
陆淮深眯眸,眸底是暗不见日的深幽。
望着她紧抿的双唇,终是移开了视线。
只是指腹间薄荷草不知何时已捻成细碎。
“三日后回老宅。”
宋昭下意识反驳,“与我何关?我不去。”
陆淮深眼神锁着她的眸光,“奶奶过生日。”
突然僵住,宋昭拧眉,暗恼自己竟把这事儿忘了。
奶奶是这家里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总是哄着她高兴,为了她没少训斥陆淮深。
尽管之前自己多是因为自己的小脾气跟陆淮深过不去。
前两年奶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随着时间延长已不太认得人,有很多次抱着陆淮深叫儿子。
但是
宋昭唇瓣紧抿,静立在地,水眸微微泛红。
奶奶一直记得她。
她将离婚协议交给陆淮深之前,奶奶还曾托着李姨告诉自己回去吃饭。
可惜那时候她困于心疲不愿回去,没成想差点错过大日子。
静谧许久,宋昭发丝在窗边微风下在眼前飘晃,眸子里潋滟水色若隐若现。
陆淮深缓缓沉了眸,只觉手中照片似有了温度,逐渐烫的他手发疼。
终于。
宋昭抬了头,“好,我去。”
冷冽气息氤氲一瞬复又消散,陆淮深定定望着他。
“但是提前约法三章。”
宋昭微抬下巴,冷然扬声,句句掷地,“你我只在奶奶面前演一出戏,其余我不会配合。”
“你我离婚的事不会变。”
“奶奶寿宴结束后两天内,如果你还不签字,我就去起诉。”
“向来陆总也不想深陷离婚丑闻,你我好聚好散对彼此都好。”
话音落下,客厅内只余刺目灯光,照不散两人之间的沉默。
心里莫名情绪翻涌,宋昭有些烦躁的啧了两声,一秒钟都不想跟某人多呆,她扭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