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保迅雷不及掩耳的扔到一边的茶炉上了,火瞬间燎起半截高,玉瓶啊呀叫着,连忙拿火钳子去夹,哪里夹得及?她拔拉半天才拨出来一撮灰白的灰烬。
“你你你!!”
玉瓶举着火钳子要打他,赵全保避开道:“我看你是越侍候越傻了。这下不是正好?我就不信那汪格格还敢来问你。她就真问了,你上去请个罪,把这事担了,主子肯定不会罚你。”
玉瓶也明白过来了。要是主子事后问起,她就说她是故意烧的,什么灵符不知底细,不敢送到主子跟前。既表了忠心,又解了眼前的局。
见她松了口气,赵全保道:“可明白过来了?多大的事瞧把你为难的。”
只是宅府后院,向来最忌讳符一类的东西。从东小院出去,赵全保还是特意去找了苏培盛。
“符呢?”
苏培盛一听眼睛就瞪圆了。
“烧了。”
赵全保道,“玉瓶怕有什么问题,也不敢留,当着我的面烧成灰了。”
听到符烧了,苏培盛先是生气,跟着就点头道:“嗯,这事我记下了。你小子闭紧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厌胜之术牵涉太大,轻易不能碰。
只是给不给四爷提一提呢?
苏培盛为难了。
他回到书房,四爷正在写字,书桌上铺着一张大纸,四爷屏息运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完长出一口气,看着字一脸的得意满足。
自从得了三阿哥,四爷就一直心情很好。
苏培盛悄悄进来,以为四爷未必能看见他,谁知四爷放下笔,头也不抬的问他:“刚才赵全保过来找你什么事?”
苏培盛干笑:“没什么大事”
他也无心为汪格格遮掩,你丫敢送符就是不想要命了。这什么脑子?
四爷调侃道:“没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了?”
爷的心情好,可这事一说,心情就好不起来了。苏培盛真心不想当这个报丧的人,他左右一使眼色,把屋里的人都轰出去,上前伏耳说了几句,只见四爷本来带笑的脸慢慢沉下来。
说完苏培盛就迅后退,也没躲过四爷这一脚。
被踹了个正着,苏培盛就势趴在地上。
四爷骂他:“蠢材!这种事她不懂!你也不懂?”
一甩袖子就往东小院去。
苏培盛连滚带爬的起来,撵上去小声说:“李主子不知道这事,是玉瓶姑娘私自扣下,当着赵全保的面烧了。”
四爷脚下又快了三分,他快步走进东小院时,院里的奴才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四爷刷的过去,后面苏培盛紧紧跟着,奴才们扑通扑通跪下只够得着看四爷进屋的背影和摔下来晃动的门帘子。
屋里,李薇正在奶孩子,他进来时就玉瓶和大嬷嬷在面前。
“你来了?”
李薇听见动静,抬头见是他。
四爷挥挥手,外屋苏培盛杀鸡抹脖子的冲玉瓶和大嬷嬷使眼色。等这两人出去,四爷坐下凑近,先仔细打量这屋里的一大一小,见都没事才松了口气。看三阿哥吃完奶打嗝,四爷伸手道:“给我吧。”
李薇把三阿哥递给他,转身去屏风后擦洗,胸口都是奶渍和三阿哥的口水印。等她出来,四爷正抱着三阿哥拿一只金铃铛逗他。
铃声清脆,引着三阿哥随着铃声转头伸手,噗噗的往外吐口水。
她赶紧拿干净煮过的细棉布手巾给他擦口水,免得腌了下巴。
三阿哥过了满月简直就是个小胖墩,好像李薇怀他时身上的肉全移到他身上去了。现在她抱他喂一次奶,喂完胳膊就酸得像干了次重活。
四爷抱三阿哥时都要说沉。
看他们爷俩玩的热闹,李薇靠过去,说:“不是说抱孙不抱子吗?”
四爷听了笑道:“他是小儿子,抱一抱怎么了?小时候我抱弘昐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