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冷重泉听完点了下头表示理解,他做了这么多年大学教授,大学男女恋爱基本上就是在校时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一到毕业基本都是以分手收场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呢?"
"……"沉默良久后,郁天青终于开口:
"我爸在很多年前的一次车祸中右腿高位截肢了,这些年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种并症反反复复,两年前检查出来肾有问题,需要换肾,所以,我不能离家太远了,我妈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那天师徒两人在办公室里面聊了很久,目前非常详细的询问了郁父的情况,不仅是肾的问题,还有之前的截肢。他已经告诉老师了,于天青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将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了老师。
冷重泉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学生肩上原来压着这么沉重的担子,但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更没有表现过一丝一毫的为难,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冷重泉相信天青根本不可能主动跟他说一个字。
后来冷重泉带着天青去找了黄主任,亲亲之前因为父亲的病跟黄主任认识,但并不熟,知道那次于天青才知道,竟然是冷重泉的直系学弟,两人在学校时关系就特别铁。从那以后,郁父身体的定期检查都是黄主任亲自查看的,就算自己抽不开身也会派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医生照看郁父。
也正是因为如此,郁天青对冷重泉非常感激,亦师亦父十分尊重。
"走,跟我进去看看你父亲!"冷重泉抬头看了眼抢救室大门上方正亮着的红色“手术中”
指示灯。
"有这么多医生在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放轻松点儿,别叫你父亲担心!"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郁父再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间,当晚郁父就被送进了Icu,郁天青给老妈找了间值班休息室休息,他自己则在Icu守了一整夜。
"你说什么?"肾病科黄主任震惊的看着郁天青,然后又看向室内的另外一个人,
"师哥,天青竟然有这种想法你事先知道吗?"
黄主任姓黄名是正,当年念医学院的时候是冷重泉的直系学弟,后来考研又师从一人,又是同门师兄弟,研二时冷重泉突然改了主修方向,之后考上了国内最着名的神外权威沈教授的研究生,两人虽不再一个老师门下了关系却依旧亲厚。
冷重泉给了自家师弟一个“我不知道”
的眼神,然后瞅着郁天青,片刻后开口:
"天青,先不说你的人生和前途,就说你父母如果知道你要割一个肾来救你父亲,他会同意吗?"
"……"郁天青沉默,父母会不会同意他不想考虑,他只想救父亲的命,他只知道父亲是母亲的命,父亲如果有任何闪失,母亲会活不下去的。
"还有你自己的身体,咱们先不说割去一个肾对身体有多大的影响,你跟你父亲的配型也不一定适配——"冷重泉跟黄主任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心知肚明的眼神。
下一秒,黄主任非常有默契的接过话茬儿,
"没错,虽然父子女子之间适配度很高,但是有一部分也是配不上的,所以,咱们先等等肾源,以你父亲目前的情况看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成功换肾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另外,我一接到你老师电话就安排人给你父亲的病情改成了危重,一旦有肾源,你父亲会优先配型!"
"谢谢黄主任!"郁天青朝黄主任深深鞠了一躬。
黄主任原本最近几天都是在临市参加一个有关肾病方面的会议,接到冷重泉电话后就让人帮他定了今天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了江市。
"我跟我父亲的适配度几乎是百分之百——"郁天青不疾不徐的的又开口。
"你说什么?"这次是冷重泉和黄主任的异口同声。
"三年前,我父亲确诊后还不到半个月我就瞒着我父母他们悄悄做了配型,结果显示我和我爸的适配度极高!"
"所以黄主任,老师,两个月后如果还是没有肾源就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