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才确定对方是真的睡着了。
“呵,你还真是……”
江一唯哭笑不得的垂着脑袋轻轻摇晃了几下,无奈中混有几分欣慰和小小的成就感。
欣慰,是因为绫湘能在看见他进入房间的情况下坦然睡去,肯定是把自己当做了同伴甚至是朋友;至于这成就感嘛,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和原本有一定过节的少女展到如此关系,实属不易。
当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并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无论他猜中与否,只要自己觉得满意,便是最好。
江一唯舔了舔嘴唇,试着按捺住心中的窃喜——可他明白自己这样做不过是徒劳而已,他不觉得自己在面对毫无防备的绫湘时,还能保持平常心。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他重新撑起眼皮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定格在绫湘鼻尖下那两片饱满的唇瓣上。
那明明只是显露出几分疲态的淡红色泽,却死死套住了江一唯的视线,让他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应该……没问题吧?
江一唯咽了口唾沫,那两个先前在他遇到格洛丽亚时出现过一次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争吵起来。
一者不停的告诫他不能做乘人之危的事情,不能把同伴的信任当成胡作非为的筹码,不能违背和数小时前才和莫嘉娜许下的承诺。
一者则嗤笑道这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而已,是不带任何欲望的、恶作剧般的玩笑,至于莫嘉娜那边,自己说的是也不过‘尽力而为’四个字,这样算不得食言。
江一唯细细一想,觉得后者的说法虽有些自相矛盾,但也有几分道理:
跟何况绫湘之前几次三番不给自己面子,现在真是报复的好时机,这么能轻易放弃?
他抬起双臂轻轻搓了搓手,暗自点头:
——对,这只是报复而已,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绝对没有……
这样想着,江一唯不由得屏住呼吸,左手搭在绫湘的肩头,小心翼翼的把对方的身子扳正。
不知过了多久,见绫湘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心中一片混乱的江一唯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只是……报复……
……
沉甸甸的云块遮蔽了星光,唯有那面巨大的银色圆盘依旧沿着万古不变的轨迹缓缓向前滑行,从云端的缝隙间短暂投下几缕微光,勉强照亮了街道的一角。
一名走路歪歪扭扭的酒鬼从一条黑洞洞的小巷子里猛地窜了出去,结果脚下没能及时稳住身形,扑通一声便摔倒在了地上——大概是牙齿磕在了石头上,这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把捂住嘴巴连连叫唤了起来,呻吟的同时还不忘口齿不清的骂上某些倒霉蛋几句。
他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中是如此的突兀,好不容易磨出几分睡意的江一唯哆嗦一下,顿时清醒了过来:
“卧……槽……你特么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江一唯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法压制的怒火,对那酒鬼大声骂道,“大半夜了还这么闹腾,找死吗?”
“嗯……嗯?谁、谁在和我说话?”
脑子晕晕乎乎的酒鬼一时间没能寻到声源的具体位置,只知道有人在骂自己,可他环顾四周却又连半个鬼影都没看见,“哪个王八蛋在说话?滚、滚出来,别他妈装神弄、弄鬼的!”
一时有些胆怯的酒鬼急忙向后爬了几步,可嗓门却拔高了不少,似乎是在给自己的浅薄的胆量加油打气。
倍感无语的江一唯叹了口气,冷冷一笑:
“我说,你他妈不会往上看吗!你该不会是怕自己一抬头,脖子上顶着的这个夜壶就会洒出一堆屎尿来吧?”
“你——”
酒鬼的醉意在先前的惊惧和此时的愤懑下消退了不少,他抬起练来,恶狠狠想要回骂对方一番;但当他真正看到对方的时候,仅张嘴说出一个字的脏话就被随后涌上来的笑意掐断了。
只见手脚被绳子死死绑住的江一唯被半吊在旅店的窗外,骂骂咧咧的同时就像是挂在晾杆上的咸鱼那样来回扑腾,煞是可笑。
“哈、哈哈哈……哪儿来的**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