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今既碰着,若就此放过又如何甘心。
他盯着胥姜,暗自琢磨如何说动她,让她将这几套真迹出给自己。
胥姜正忙活,楼云春骑马过来了,他穿着公服,过会儿还要去巡岗。
今年上元灯节,在大慈恩寺举行,由法师们燃灯祈福,晋昌坊同时也开办庙会、夜市,京城大半的人将涌往此处,其热闹可想而知。
两县府衙已派出所有人手去巡逻,却仍然不够,便请调大理寺的差役前往协助,楼云春自然得去盯着。
在去之前,他先来给胥姜知会一声,怕她等自己,也叮嘱她若要去灯会,记得带好他的腰牌。毕竟人多,若遇难处他顾及不到,可凭借腰牌可找大理寺的巡卫帮忙。
楼云春见胥姜正招呼客人,也没打扰,下马来到树下等她。可一到树下,却见树下坐着人,正在吃茶看书,便先将马牵到后院去了。
计善见楼云春牵着马经过,又见他穿着大理寺的公服,有些惊讶,随后很快便猜出其来历。
待楼云春拴马出来,计善朝他招手,“小楼大人,可真是巧了,快过来坐。”
楼云春只觉得他有两分眼熟,打量几眼却却没想起来,便走上前赔罪,“恕晚辈眼拙,不识前辈来历。”
“计善。”
“原来是计大人,晚辈失敬。”
前兰台大夫,计善,如今已告老辞官,楼云春曾在国子监当生徒时远远见过一面。
“不怪你,你今日若不穿公服,我也认不出你,来,坐下说话。”
计善再请他坐,待他坐下后,想起方才他熟门熟路的牵马进后院,又问道:“小楼大人可是与胥掌柜相熟?”
不止相熟,还相好。楼云春红着脖颈点头。
“那可好,老朽正好有一事为难,既然遇见了小楼大人,便想请小楼大人替我说合一二。”
“计大人请讲。”
计善便将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讲给他听。
楼云春听罢,便知胥姜其意,遂道:“本肆孤本阿姜从不轻易出让,何况这些书是她师父的遗物。”
见计善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又道:“您若是真心喜欢,便诚心诚意与她商议,让她觉得您值得托付,才会将书出让给您。”
“老朽百般真心,也百般诚心。你我虽未同朝共事过,想必你也听过老朽的名声,我若不值得托付,那还有谁值得托付?”
计善捋了捋胡须,表情有些急切。
兰台司掌朝廷典籍,计善在兰台任职多年,供职时将大半俸禄都拿来买书,所以又号‘书痴’,爱书、惜书是出了名的。如今其长子也供职于兰台,对书的痴迷不下于计善,胥渊的书若出给他,倒不怕流落。
楼云春安抚道:“先生不必心急,过会儿只管与阿姜说便是,我在一旁陪着,等你们谈完再走。”
听这意思是愿意帮忙劝说,计善稍稍心安,喝了口茶。
楼云春自大理寺出来,也没得口水喝,此时也口渴,便自然而然地端起胥姜的茶盏,饮了半盏。
计善见状挑了挑眉,却没有做声。
方才的客人选了一副小画,一本笺谱,胥姜将人送走,回头招呼计善,却见楼云春正与他对坐畅饮。
楼云春来她是看见的,本以为他会在肆里等她,却不想竟与计善作堆了,瞧二人言语举止熟稔,应当认识。
她笑着走过去,问道:“二位相识?”
楼云春替她介绍道:“这位是前兰台大夫,计善大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