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身而立,喃喃道:“所幸,在这颗时代大潮来临之前,我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守护自身,以及我所珍视的人!”
“锐哥儿!”
方薛氏、三娘子,一人拉着一个小丫头过来。
“越来越乱了。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方薛氏叹息。
昨夜,三娘子提前和她说过‘县中后备军兵败’的事情;今天上午时,方锐也抽空和方薛氏、三娘子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并无什么大问题。
故以,方薛氏倒没有如外面那群邻居般慌乱,可也没有那份静气做针线活了。
这时,她们找来,倒也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下意识想过来而已——哪怕不说什么,只看到方锐,就有了主心骨,心神也随之安定下来。
“阿婶,会好起来的。”
三娘子宽慰道。
“是啊,娘,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方锐亦是道。
当然,他没说的是:从大乱到大治,这期间会死多少人,有多少难。
“希望吧!”
方薛氏应和着,除了眉宇间的忧愁,心中还有一分隐隐的希冀:或许,能再见方百草。
——当初,第一波剿贼兵败,方百草可能被俘,如今太平贼到来……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锐自然也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没说,毕竟只是可能。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相反,不付希望,不期而至,那才叫惊喜。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枣槐叔的声音:“锐哥儿?!”
“枣槐叔来了,应该是打听消息的,娘,你们在里屋待着,我去看看。”
方锐交代一声,去了堂屋。
……
“枣槐叔,快来坐,喝水!”
方锐倒了碗水。
“那啥,锐哥儿,不用客气……”
寒暄两句后,枣槐叔终究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憋不住问道:“锐哥儿,我想问下,外面传的的消息,是真的不?”
方锐沉默了下,颔:“是真的。”
“这可真是……”
枣槐叔端着碗的手颤了下,脸上的表情一时复杂无比,既有面对这般灾难消息的忧愁,也有消息得到确认,心中大石头落地的轻松。
方锐也没说话,给对方消化的时间。
他知道:枣槐叔半句没说完的话,并不是想感叹、询问什么,只是对内心情绪的抒。
屋内,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
枣槐叔才开口:“锐哥儿,你家准备怎么办?”
“留守城中吧!”
“是啊,锐哥儿你有关系,不怕拉壮丁;也有武力,最乱的时候,也不惧……”
一向沉默寡言的枣槐叔,罕见地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这更多的,亦是一种宣泄,宣泄他内心的慌乱、忐忑,对未知的恐惧。
“枣槐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