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起早耕作的乡民们有认得庚武的,笑着打招呼:“哟,这新媳妇从前见过。”
自然是见过的,那一回庚武送自己回家,这人问:“这不是庚三少爷嚜?听人说你从北边背了个媳妇回来。”
“哦,不是,她就住在镇上。”
庚武竟然也不解释,他那时候一定就动了心思。
秀荷嗔了庚武一眼。
庚武低声问:“我母亲刚才同你说了什么?”
“叫你不要欺负我。”
秀荷挣着庚武的手。庚夫人叫她多陪阿爹说会话,歇一晚明天不累了再回来。新媳妇回门,倘若无事一般不在娘家过夜,在娘家过夜可不能与姑爷同-房。一定是动静闹得被听见了,庚夫人体贴自己呢,秀荷心里暖暖羞羞,又讨厌起庚武来。
庚武却把她纤柔的指尖一紧,长眸里噙着促狭:“我见你也喜欢得紧。”
庚武说,出水儿了就是喜欢。秀荷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明明每次都痛得要死,却总把身下的被褥湿成一片。庚武又说,风情的女人才出水儿,有些女儿一辈子也不会有一回。他自己也才第一次,怎生就知道得这样多?也不晓得先前在大营里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搭过伙。每当这时候秀荷便假装睡觉,不想再理庚武了。
青红酒铺里酒酿飘香,嫁去林家的梅家姑姑托人送来糯米和红曲,叫阿爹新酿了十几缸,说好的年底来收,也不晓得到时候来不来收。
老关福很闲,叫关长河打了下酒菜,和女婿三个人坐在圆桌旁吃。
秀荷在内堂为阿爹补衣裳,便听见老关福问:“那闺女也不晓得怎么伺候人,嫁过去可有做得不周到?”
庚武还没回答,关长河便抿着酒杯道:“头一遭进门,就看见她晚起,做婆婆的把鸡汤端在她面前,天底下就不带这样做媳妇的。”
“这丫头,都是她娘打小给宠的,再不改改回头怎么做人家媳妇!”
老关福疼闺女,嘴上这么训斥,晓得庚家婆婆对闺女好,心里头到底是放心了。
又问庚武货船准备得如何。
庚武说,过了后日中秋便要开船,听说堇州沿途一代有不少商户在福城往来,回船路上顺便看看有无长久的生意。
天阴压压的,看起来又要下雨了,内堂里阴阴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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