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鸡油黄的蜜蜡手串断了线,稀稀落落散到地板上,碎得四分五裂。
手机里躺了一条明熙刚刚来的短信——
【人在一院,正做手术呢。】
她裹紧大衣,飞下楼离开了寿泉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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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顾逢晟被推着从手术室里出来。
急性胃穿孔,幸亏送来的及时,再晚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赶上农历年,医院里有名的专家都在休假,一听是顾家的病人,又急匆匆赶来加班。
顾逢晟醒来时,病床前只剩下他的助理林则。
“您感觉怎么样,疼吗,疼得话的我调一下止痛泵。”
他气息微弱,语气也低迷,“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这怎么行,我已经答应老董事长好好照顾您直到痊愈了。”
林则看了看悬挂的点滴,拉过椅子坐下来。
顾青山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看到他苍白病弱的脸,到底还是心疼的。这孩子父母早逝,长到八岁才被接回到他身边,从小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未曾有过一天痛痛快快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好前程,又遇上个自己喜欢姑娘,门当户对的他也同意。可因为一场意外,将所有他为之努力的人生悉数付之一炬。
人也好,梦想也好,如今全都消逝了。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逢晟,你姓顾,这些产业有我和你父亲多年的心血,我只有你一个后人,你让我怎么办?”
顾青山共有一儿一女,顾逢晟,如今是他膝下唯一的孙辈。也是这个老人心存于世,仅剩的慰藉。
“我从没怪过您,我只是怪我自己。”
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喟叹道。
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违抗不得。
手术是微创,但麻药过了之后刀口会很痛很痛,林则怕他痛得睡不着,送走了顾青山后,主动跟他搭话,要不然就是找来他喜欢的电影放映。顾逢晟有些麻木,也没力气敷衍,最后在林则的呼吸声中渐渐闭上了眼。
但也可以说,是彻夜难眠,因为他几乎做了一整晚的梦。
凌晨一点,沈昱宁总算到了医院。
寿泉大院离这里的路程整整两个小时,她下车时,天空已经飘起细小的雪花了。
门口的石阶上落了层薄薄的雪,她穿着高跟鞋,在雪中留下脚印。除了雪,大概没有人知道她这晚来过医院。
顾逢晟住在高干病房,她路过护士站时,值班的护士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摇摇头,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
她在门口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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