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焱坐在床边,宽厚的手掌轻抚虎子的额头和后背,虎子慢慢止住了抽搐和哭声,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二叔,有、有坏人,追我……”
他惊魂未定地抱住祁焱的手臂,寻求安全感。
“虎子,别怕,坏人都被三叔打跑了!”
祁安凑近摸了摸虎子的头,却因为突然拔高的声音,把人吓得一个哆嗦。
虎子小脸煞白,扭头就躲进了祁焱怀里。
侄子居然更亲近刚回来没多久的祁焱,意识到这一点的祁安像喝了几大碗百年陈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他捏着小男孩的耳朵,酸溜溜道:“虎子,你是不是傻,他害得你做噩梦,还撕坏了你的新衣服,你咋还跟他亲呢?”
虎子不擅交流,但大人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都懂。
他挥开三叔闹人的手,糯声道:“二叔好…救姨姨,好,要亲…”
人都被吓懵了,还好呢,真是个小傻子!
祁安气得直磨牙。
祁焱将虎子从床上抱起来,“娘,你早点休息,今晚我带虎子睡。”
好一阵折腾,祁母抵不住打了个哈欠,“可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赶车去县医院吗?”
老二明天要去县城医院复查,说是以前部队的战友也过来了,要和他商量转业的事。
祁焱:“不碍事,我那位战友要中午才到县城。”
“瘸着腿也不耽误你逞英雄吗,还去什么医院?”
祁安气他受着伤还要下水救人,也气他把虎子吓得做噩梦,说话带刺。
祁母瞪他一眼,“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二哥救了别人一条命,是行好事,积功德的,怎么到你这张狗嘴里就变成逞英雄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祁安双手环胸,不屑地撇撇嘴。
他细竹竿身材,比祁焱低了一个头不止,此刻梗着脖子,神色比拉磨的倔驴还要犟。
“二哥?我祁安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哥哥,几年前就已经死在矿井下了,他算我哪门子的哥?”
他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对了,小静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他……”
“啪——”
“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
祁母神色有些慌乱,扶着床沿站起来,颤抖着手甩了小儿子一巴掌。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