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凌州缓缓起身,惊慌的望着四周,显然他没有料到柳青烛会设阵法困住他。
但见灰凌州被困阵中,柳青烛如释重负。旋即,柳青烛低声道:
“云舒,帮我护法,我且先收了他。”
柳云舒点头示意,旋即,柳青烛散了拨柳,盘地而坐,柳青烛缓缓闭眼,双手合十,不断流转着体内的真气。
只见,从柳青烛天灵处俨然生出一根银针,散着青青白雾,柳青烛一手取了银针,即刻,柳青烛迅射出银针,瞬间就扎在了灰凌州的腹部。
灰凌州不是没能力躲开,而是根本无法躲开,这阵乃是专门克制仙家的法阵,能悄无声息的削弱仙家的道行,现在阵法中的灰凌州早已不如千年道行般内力雄厚。
被柳青烛一针射中,灰凌州顿时感觉体内真气都在翻涌,好似断肠般痛苦,灰凌州顿时倒地不起,想拔掉那根银针,但痛苦使得他根本没有气力。
须臾,柳青烛默念法咒,灰凌州顿时出无尽的哀嚎,双眸瞪的颇大,怒视着柳青烛。
在柳青烛的压迫之下,灰凌州竟渐渐的变成了本体,柳青烛再次双手结印,灰凌州的本体变的更娇小,和平常老鼠并无二异。
灰凌州身上还冒出滚滚白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柳青烛还动用了缩骨,让灰凌州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灰凌州化作本体后便安分了下来,哀嚎声戛然而止,柳青烛见状,缓缓起身收了那六七枚铜币,从拂袖中拿出一个锦囊,双指贴唇,默念其咒,旋即,灰凌州化作一股黑烟吸进了那锦囊之中。
这锦囊乃是纪锦给柳青烛的,名为——如意牵仙囊,是天地间难得的宝物,只要柳青烛能控制住对方,都能收进这锦囊之中。
柳青烛一收锦囊,回眸看向柳云舒,眉头不禁皱起,道: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墨弦。”
柳云舒一听到胡墨弦,面色瞬间有些阴沉,但她也没有多说,跟着柳青烛便返回了去。
待二人折返之时,柳家已经安葬了尽数兵将,一个个小土堆拔地而起,柳青烛看着这生灵涂炭的战局,不断叹气,但他也别无选择,这个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法则本是如此。
胡墨弦被柳袂花放在了一棵大树之下,柳青烛快步走上前,蹲下身,轻轻的抚着胡墨弦的面庞,胡墨弦虽昏死了过去,但是痛苦不堪,眉头一直紧皱。
柳青烛摸起胡墨弦的脉象,现其紊乱不堪,应该是他体内的妖神作怪,柳青烛自责不已,一时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柳青烛后悔没有早点去取那蛇鳞。
柳青烛轻轻背起胡墨弦,和柳云舒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一路疾行,直奔顾府。
顾江寒不可能不知道胡墨弦体内的妖神,他一定有法子能暂时压制,柳青烛欲先将胡墨弦交给顾江寒照顾,自己去寻于烛秋来。
良久,柳青烛急切了敲开了顾府的大门,直奔大堂,和顾江寒交代了胡墨弦的事情,顾江寒也是大惊,他确实知道胡墨弦体内有个妖神,但没想到这个妖神居然在此时有复苏的征兆。
柳青烛火烧眉毛,一刻钟也停不得,让顾江寒先想办法压制胡墨弦体内的妖神,自己去找于烛秋来,顾江寒也只得试一试。
不多时,柳于二人火急火燎的狂奔顾府,于烛秋一路大喘气,到了顾府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顾江寒将胡墨弦带回了卧房,柳青烛一推门,但见顾江寒将十几根银针扎在胡墨弦身上,他只能先封住胡墨弦的仙脉,让那妖神无处游走,毕竟他能力有限,根本不可能和妖神的力量对抗。
柳青烛从胸膛拿出锦囊,将那五片蛇鳞递给了于烛秋,于烛秋一见那蛇鳞,就察觉到那蛇鳞身上有神的气息,于烛秋颇为惊讶,问道:
“你这蛇鳞从何而来?”
柳青烛来不及解释,而是让于烛秋看看能不能压制胡墨弦体内妖神的力量。
于烛秋看着手中那五片蛇鳞,翠绿鸣光,威严无比,但于烛秋只是微微摇头,叹气道:
“青烛,就算我知道怎么压制,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啊,这事你得找胡三太奶他们。”
柳青烛听罢,想也没有想,直接走出了卧房,要去胡三太奶府上求见。于烛秋见柳青烛如此急切,拉着柳青烛,略有怒声道:
“柳青烛!胡三太奶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们现在是五大仙家的领,而且你不想想,胡墨弦是胡家的,胡三太奶怎么可能不知胡墨弦的事,你感觉她是刻意不管胡墨弦的吗?”
这话让急切的柳青烛冷静了下来,几滴冷汗从柳青烛额头流下,柳青烛不忍的看着胡墨弦,决然道:
“不管什么方法,我都要试一试。”
柳青烛也明白,胡墨弦也许因为体内的妖神,被家族唾弃,连当下五大仙家的领都无法控制,他一个连千年大劫都没渡过的柳仙又能何能呢。
柳青烛似一点一点看透胡墨弦的幼年,越往深处望去,柳青烛的心就如刀绞般疼痛。
于烛秋见柳青烛如此执着,再次劝道:
“青烛,你马上就要渡千年大劫了,这可不是几百年的劫难,在渡劫之前,你不能出一点事!否则在渡劫的时候你一旦坚持不住,你随时都可能身死灵亡!”
柳青烛顿了顿,看向于烛秋,他明白于烛秋的苦心,但自己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胡墨弦成为妖神的器皿。
在柳青烛眼中,胡墨弦就是胡墨弦,不是为任何人而存在,他胡墨弦就是为他自己而存在,他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器皿。
柳青烛摆开了于烛秋的手,道:
“倘若让我眼睁睁看着墨弦死,那简直比我渡一千次千年大劫还要痛苦。”
说罢,柳青烛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于烛秋欲跑上前拦住柳青烛,但柳青烛几个闪身就出了顾府,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于烛秋气的直跺脚,不断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