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已经离开这里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你见不到他!你最好乖乖开口!”
桃渊说不出来话,刚要闭上眼睛,又被迎面而来的凉水泼醒。
“你到底说不说?”
“说不说?”
桃渊满脑子都是他们逼问的声音,如魔咒般经久不散,他脑袋很痛,痛到快要炸裂了。
他们讨厌他,他一直都能感受到他,但他真的不是什么妖物,也没有想着害裴迦。
他解释着话,他们却都不信。
“以前圣上赐了那么多如花美眷给将军,将军都看不上,现在将军会突然喜欢你这么个玩意儿,肯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
他们一连绑了桃渊两日,不给桃渊进食,也不准桃渊入睡,桃渊身形迅速枯瘦,双目凹陷,脸上再无往日的一点风采。
司澜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轻轻触碰着芒月,画面转瞬来到数日后。
他听到副将和几个士兵们的谈话,那些人虽然未直接挑明,但期间意思却不言而喻。不管桃渊是不是真的妖物,桃渊现在都必须要死。
因为一旦桃渊向裴迦告状,那么死的将会是他们。
他们本来以为桃渊会撑不住,没想到那么瘦弱的桃渊竟然撑到五日之久。本来在都城述职的裴迦,也出现在了军营里。
裴迦面见圣上后,未做任何停歇,赶了两日两夜的路,只为能早点见到桃渊。
可裴迦没有想到,当他闯进军营的时候,却看到小小的桃渊被绑在烈日下,晒得奄奄一息。
裴迦翻身下马,腿脚软了下,跌跌撞撞朝桃渊走过去,抬起手臂却颤动不已,缓慢抚摸上桃渊的脸。
桃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是那口气支撑着他,在等裴迦回来。
桃渊缓缓抬起头,朝裴迦笑了下,“将军,我总算……等到你了……”
“桃渊,怎……怎么回事……”
“将军,我编了首曲子,还没来得及唱给你听。”
“桃渊,你先别说话了,我送你下来。”
“那首曲子叫做《戏裴郎》,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唱给你听了。朱门玉雕勾阑上,裴郎倚身呷萱茸。试问乐怜牝牡分,怜怒娇嗔好郎君…”
桃渊断断续续唱着曲,嗓音不复往日那般清丽,却一直唱到最后——“怜奴欢喜亦忧心,只盼与君早结契。”
桃渊唱完曲子,倒在了裴迦怀中,缓缓阖上眼睛。
裴迦却像是受到刺激,双目猩红如血,眼中含泪却又落不下,哽咽道,“桃渊……原来你……在等的人是他……”
“桃渊……”
裴迦突然抱住桃渊笑了起来,却是泪比笑多,“桃渊,你这个傻子,你知道你找错人了吗?真正的裴迦早就死了,死在了五年前的边疆战场上。我是裴迦的哥哥,他死后,我以他的名义率领裴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