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愫却不直接答他,只让他上三环一路朝北开。
“花面灵狸野性难驯,却极通灵性。它生长都在野外,又喜食灵兽,就需要找一个有山有水的风水宝地,既有得吃喝有的自由玩耍,又方便它隐蔽山林。”
“最重要的,还必须是灵气汇聚的上佳风水之地,才可能有小灵兽,供花面灵狸捕捉。”
林愫顿了顿,继续说:“我虽然不擅长风水之术,好在京城这地儿,风水宝地早在千百年前就被人大喇喇的圈了出来。”
“有山,有水,有风水。”
宋书明不待她说完,就已经明白,接口道:“帝王陵寝。”
“你是要我们去,十三陵吗?”
林愫点头说:“不错,十三陵三面环山,背靠水库。既然是帝王陵寝,必是风水宝地无误。花面灵狸若想在十三陵中生存,必会避开游人如织的几个片区,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开去水库,从水库后面上蟒山。”
“避开游客会经过的线路,就在蟒山密林中,设陷阱诱捕花面灵狸。”
车程不算太远,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两人带着子鼠,从停车场离开,顺着山根直往前走出约莫一公里路,已完全不见游客身影,这才将子鼠笼子打开。
子鼠鼻尖抖动,四处嗅嗅,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情,焦躁地在原地转圈。林愫低声在它耳边咕哝几句,哄了又哄,它这才低声吱吱叫了一声,迈起小短腿,一溜烟向前跑去。
林愫和宋书明连忙小跑跟在子鼠身后。子鼠动作迅捷,山道泥泞崎岖,时不时有枝叶扑面打在身上,很不好走,两人紧紧跟在子鼠身后,深一脚浅一脚,都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入秋之后,天气已渐渐转冷。蟒山红叶渐染,入目一团团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几人上山约莫一个小时,子鼠渐渐慢下脚步,时不时停下来四处嗅嗅,越发显得焦躁不安。直到嗅到一棵巨大的黄栌树下,子鼠突然尖叫一声,声音短促又凄厉,与它平日霸气外露的性格十分不同,出溜一声便钻到了林愫的脚下,两爪伸了出来,紧紧环抱住她的小腿。
林愫弯下腰将子鼠抱起,抬头看那黄栌树。
枝干粗壮,枝叶低垂,树冠像巨大的一只瓷碗倒扣下来。刚刚入秋,叶片尚未完全变红,绿叶丛中夹杂着零星几朵红叶,便是一幅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图。
子鼠还在林愫怀中瑟瑟发抖,她却没有看出有何异象。
还是宋书明,走出十几米外再看那树,惊呼了一声,喊林愫:“快来这里看。”
林愫走到宋书明身边,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绿色的树冠枝繁叶茂,乍一看像一张圆团团的猫脸,树冠左右各有对称的红叶两团,可不就是两只宝石猫眼?
林愫和宋书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就是这里。”
怀中的子鼠听这一句,嘤咛一声,撅起毛茸茸的肥屁股就要往林愫的怀里钻,被她扯着小尾巴揪了出来,说:“来都来了,速战速决吧!”
既要诱捕花面灵狸,便只能以子鼠作饵。林愫就在这黄栌树下找了一块空地,放了些松子榛果,又把子鼠放在其中,让它作出一副吃得不亦乐乎的欢快样子。
子鼠年龄虽大却十分惜命,此时自觉生死未卜,每吃一口便如最后一口,只吃得悲壮万分,泫然欲泣,伤痛欲绝得让宋书明不忍直视,只能压低声音说:“要快乐的表情啊子鼠!你演技这样渣烂,花面灵狸不上当可怎么办?”
子鼠噗一声将口中叼着的松子吐了出来,冲着宋书明龇牙咧嘴上窜下跳吱吱乱叫。宋书明不解,问林愫:“它在说什么?”
林愫眉梢不动面不改色,答:“它在说,你行你上啊!”
宋书明:“。。。”
子鼠已经就位,林愫又从背包之中掏出一支巨大的毛笔,小臂长,碗口粗,笔尖的“狼毫”
早难称是毛,看起来倒像是小钢刷子。
林愫将那“毛笔”
举起,洒上银杏露水,围绕着子鼠画了一人多长的一个圆圈,又在这圈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画了一个小圈。
宋书明好奇:“画这许多圈是在做什么?”
林愫瞪他一眼,说:“这不是圆圈,这是毛线!”
“猫咪都爱毛线团,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