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临,但并不是来送饭的。稚气未脱的脸上看上去愤慨不已,见到阿追之后他努力地沉了半天气才得以平静地长揖:“太史令。”
“你坐……”
阿追疑惑地看看他,起身去倒茶。茶碗刚一递到简临手里,简临就端起来饮了大半碗,喘了一喘,才忿忿道:“这差事真难!果然还是打仗容易!”
阿追一愣。
她和简临并不熟,又听出他话里涉及政事,递了个眼色便让云琅出去了,自己蹲在简临面前问:“有什么难事?是想让我去给上将军出主意么?”
简临恨恨地又喝了口茶,目光却一直在她面上划拉着,喝足后放下陶碗便说:“我听说这一趟来的文官里,太史令您官位最高?那您让另几个闭嘴,行不行?”
张口就让她堵别人的嘴?阿追怔然气笑,心道你个半大小子脾气还挺大?
表面倒做足了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干什么让他们闭嘴?你总得告诉我原因。”
简临一听,“噌”
地一下站起来,脱口便骂:“那些文官到底有什么用!打仗不会打、连剑都拎不动!就会胡告状找事!要是真逼得上将军不敢妄动,敌军进犯他们不是也没好日子过!”
阿追听得云里雾里,耐着性子追问:“你从头说,慢慢说。这都哪儿跟哪儿?”
简临“咣”
地一脚踢了前面的柜子,然后疼得自己抽了口凉气,又咬牙忍住疼,继续怒道:“阙辙那个老匹夫说什么难以抉择,要跟咱赌骰子,若咱们赢了他就归降,若他赢了……他说让上将军等着苦守弥关!”
阿追心里“咯噔”
一颤,定神想想雁逸的脾性,试探着问:“上将军想直接开战?”
“自然!”
简临恨恨道,“可不就该直接开战么?若不然赢了则罢,万一赌输了,天下人都要笑咱们戚国竟寄希望于骰子,国威何在?偏那几个文官酸溜溜,说什么主上让我们讲和,上将军此举是违令不遵——他们能赌赢也行啊!就动嘴皮子动得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