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听着忍不住心中腹诽,说谎也不找个像样点的说辞,这么蹩脚的理由,三岁小孩也不会上当吧?
不愿意陪他玩这种稀里糊涂的文字游戏,林暮打开门,把人手提箱跟钱包往外一放:“请。”
见林暮真不打算管他,陈淮散漫的表情一下就收起来,像是开始紧张,他说:“我没骗你。”
他把手机解锁放在桌子上,又掏了自己的裤兜翻出来,表示是空的:“不信你可以检查。”
“包里的钱够你随便找个地方住几年了,”
林暮指指外面挂在箱子上面的包,看都不看他,说:“哪怕去县里最好的和平饭店,也能住差不多小半年。我这地方小,容不下您这尊一米九二的大佛。”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甚至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暮讲话这样不留余地,陈淮说不难堪是假的,他暂且找不到能够继续留下的理由,只得站起身,垂下眼皮朝外走。
路过站在门口的林暮身边时,他有意放慢脚步,可林暮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严实地握着门把手,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他走出去的第一时间就关上房门那样。
他没猜错,林暮的确就是这样做的。
林暮合上门,愣了一会,走到那锅已经有些坨掉的面旁边,食物错过最佳的品尝时间,它们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好吃了。
没了适才的好心情,林暮感觉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了,但在抽搐跳痛的胃却不允许他任性。
他狼吞虎咽的塞下去一半,喝了半杯凉水往下顺,胃部受到冰冷刺激的瞬间,喉咙条件反射地痉挛,哇的一下将吃下去的那些全都吐进水池里。
直到恶心的感觉过去,林暮洗洗脸,看见锅里剩下的面,一方面舍不得扔,一方面又不敢强吃。最后只好在锅里放着,等明早热热在吃。
他不愿意回想刚刚放生的事,可脑子不听使唤,眼睛一闭,陈淮装可怜的那些话就在耳边念经一样重复。
都是骗人的,傻子才信。
林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多时,外面传来不甚清晰的雨水声,慢慢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出很重的哒哒声。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心慌得很,坐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
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林暮穿上鞋,脚步急切地走到门口,想要推门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没伞。
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他便做好了决定,将门推开。
院子里在他离开的这几年里装上了太阳能感应灯,家家户户门口的都有,晚上如果打开门,开关就会触,照亮门口一小块地方
陈淮此刻就站在那一小片光束里。
他听见林暮开门的声音,转头看过来,睫毛被雨水打成一簇簇的,眼睛里映着暖白色的灯光。
林暮僵在开门的动作不动,陈淮也没有主动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直到林暮回神,猛地伸手将他陈淮拉进屋里,推到更里面的地方,又把他的行李箱拽进来。
“你傻吗!?”
林暮气急了那样骂他,“包里不是有钱吗!?你站在外面淋雨装可怜给谁看啊!”
“我……”
“闭嘴!”
林暮打断他,“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