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贵面前地上,一小堆散碎的银子,约有十余两。
“这些都是爷爷的,还请爷爷念在小的老母幼儿的份上,把小的当个屁,放了!”
裘贵磕头不止,哀求不休。
“天作孽尤可韪,自作孽不可活!拿着地上银钱,去做些正当营生。”
林一不知自己如此,是对还是错。他皱着眉头沉声说完,转身离去。
见煞神的背影远去,裘贵愣在当场,污秽不堪的脸上,阴晴不定。
“林一,你刚才放过那贼子了?”
阿贵扬着鞭子,轻抽一下马儿,然后回问道。马儿咴咴欢嘶,拉动马车前行。
林一坐在阿贵身边,说道:“此等鸡鸣狗盗之徒,胆小怯弱,不似那些手上沾血的凶顽之辈,唉!世上如此多盗贼,杀不尽杀啊!”
说完,他不禁轻叹一声。
阿贵见状语气一转,笑道:“林一,几年前的那一次就是你出手救的我!嘿嘿!当时那么多江湖人士,竟无一人知晓是你,啧啧!”
摇摇头,他接着感怀道:“没想今日我与少掌柜,又承你相救,此情深重自不必说。我真想随你而去,让你也教我一身高强的武功啊!以后行侠仗义,多威风啊!”
林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自己的武功怎样,至今也稀里糊涂的,与真正的一流高手相比如何,他也不知道,也没想过去比较。
自从知晓了另一个天地的存在,江湖武功对林一来说,已毫无神奇可言。武功再高,又有何意义呢!不过是在这世俗间强人一筹,自逞威风。他心中所向往的,亦非常人可以想象,更不是阿贵所能明白的。
“跟我走?好啊!贾兄真的舍得离家远行而不知归期!”
淡淡笑着,林一轻松说道。
“嘿嘿!我自是愿去的,只怕我娘会舍不得!”
阿贵嘻嘻笑着,手里的鞭子甩了个脆响。
马蹄踢踏,一路上,二人说笑不停。
日头西斜时分,眼前渐渐开阔起来,偶尔,路上可见三两个行人。
前面距天平还有一二十里的路程,林一便与阿贵几人挥手作别,独自向回路走去。
半途耽误的太久,眼前的路,一天内走了三遭,林一不禁为此摇头苦笑。
以后的路,还不知会有多少未知,在前面等着自己!
眼见日头西沉,彩霞映红天际,林一心想着只怕要在半路过夜了。他正暗自忖度着,神色一动,身形向路旁闪去。
不一会,噪杂的声响从前面传来,几个汉子扭着一人,打骂不停,走了过来。
“这个狗日的!想拐我外甥,你不是能跑吗!让老子追了你十几里,回头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拎小鸡般,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连扯带拽,向前走着。
“你个该死的裘贵,坏事做尽,明早就送你见官!”
“不是这狗日的奸猾,昨儿就抓住他了!”
“老天有眼,这贼货还敢回村,正好被爷们给撞上了!”
随行的几个汉子也是喝骂不停。
这莫名其妙的一出,让躲身不远处的林一讶然,随即不禁摇头失笑。
夜色降临,一抹人影跃向一处高*岗。
高*岗四周,山林簇围,月明星稀,山风凉爽。
林一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此处露宿一夜,倒也不错。他伸手取出几面小旗,挥手散出,小旗入地即隐,随后掐了几个印诀,口中轻叱一声,一团几丈方圆大小的白色光罩一闪。
月色下的山岗之上,人迹杳无,空荡荡的一片,仿佛从没人来过。
这乾坤四象旗果真不错,阵法启动后,原地的人影随即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林一,正盘腿而坐,陷入了沉思。他不再是那个依靠着师父,成日里无忧无虑的小道士了。师父走后的三年里,哀伤之余,便是练功,也无他想。而如今,一个人走在路上,许多的事情要靠自己去斟酌。世俗中,遇到的真真假假,也要自己去甄别。
苏先生对自己说过,前途如危桥踏雪,步步惊心,林一对此深以为然。闲中不放过,忙中有受用。以后的路怎么走,一定要多多自省。
直接去东海呢?林一不止一次的如此想过。可一个人贸贸然去海中寻觅,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而谁又能为自己指明路途呢?若不去大夏国,自己的修仙之路,只怕要到此为止了。想想仙人顶后山洞内,那坐化的玄元真人,他心底就涌出强烈的不甘。
忽地眉头一动,林一的脑海中想起一件事来。三年前无意听到的那个江湖传闻,让他思绪急转。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凡事皆出有因。
记得那个石堂主与排帮的刘巨虎的对话,意思是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