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拉住惠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嫂子,你现在怀着身孕,又受了惊吓,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至少得住满三个月,等胎儿稳定了再考虑回去。要不这样,我派人去富余村送个信儿,就说你们一切安好,感谢大家挂念,这样既顾及了面子,又能安心养胎。”
惠芬闻言,望向铁柱,眼中满是询问。铁柱自然是不想走的,这日子过得滋润,每天都能和兄弟们喝酒聊天,多惬意啊!
“我觉得九娘说得在理,咱们就多住几日吧。”
铁柱终于开了口,一脸的不舍。
惠芬一听,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九娘见状,心里暗喜,这场“挽留大战”
算是圆满落幕了。
他轻咳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道:“那便多住几日吧,惠芬,等过了九月初九的重阳佳节再回去也不迟。这秋高气爽的时节,正适合咱们在乡间小住,享受一番宁静与闲适。”
得了铁柱这番体贴入微的话语,惠芬的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转头望向九娘,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应允的光芒,轻轻点了点头。九娘见状,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知道这次的小住将因这额外的几日而更加温馨难忘。
正当三人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惠芬与九娘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是楚东阳来接九娘回家了。他手里不仅稳稳端着一盅香气四溢的鸡汤,还一副“我可是有备而来”
的得意模样,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鸡汤,而是什么了不起的战利品。
“刚刚炖好的,特意为你准备的宵夜,”
楚东阳边说边将鸡汤轻轻放在桌上,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省得你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得强忍着捱到天亮吃早饭,我可舍不得。”
九娘闻言,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最近几日,她确实被半夜的饥饿感折磨得不轻,每次都被肚子“咕咕”
的叫声唤醒,却又懒得起身弄吃的,只能默默抱着被子,听着肚子唱“空城计”
,捱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终于等到早饭的“救星”
。
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楚东阳默默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今晚,他不仅注意到了九娘的小困扰,还特意为她熬了这盅鸡汤,那浓郁的香气仿佛在说:“看,我可没忘记你哦!”
这份细心与周到,让九娘感动之余,也不禁暗暗笑,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又幽默了?”
如此一来,九娘的小屋不仅充满了鸡汤的香气,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甜蜜。看来,这个重阳节,不仅有了团聚的喜悦,还多了一份来自楚东阳的意外惊喜,让这段时光变得更加难忘。
铁柱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紧紧锁定在楚东阳手中那硕大无朋的瓦罐鸡汤上。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那股香浓鲜美的鸡汤气息尽数吸入肺腑,眼睛瞬间亮得能照亮夜空,嘴角勾起一抹谄媚的笑意,凑上前去,用那仿佛能挤出蜜来的声音道:“东阳啊,你可真是及时雨!我家那位娘子也怀着身孕呢,晚饭时挑三拣四,吃得跟小猫似的,结果一到半夜,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了……嘿嘿,你这鸡汤如此丰盛,弟妹一人独享岂不太寂寞了?不如分我一半,让我家娘子晚上也能尝尝这人间美味,当作宵夜如何?”
楚东阳一听,拍了拍脑门,自责道:“哎呀,都是我疏忽大意,光顾着九娘了,竟忘了嫂子也需要滋补。不过话说回来,今儿这只鸡真是大得惊人,炖出来满满当当一锅,咱们兄弟间还分什么你我。”
说着,他便要转身往厨房疾步而去,一副势必要分出一半鸡汤给铁柱家的架势。
“东阳兄弟,且慢!”
惠芬见状,急忙出声阻拦,脸上写满了尴尬与无奈,心里暗暗责怪铁柱这嘴快的毛病,一边用力将他拽到一旁,对着楚东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东阳兄弟,你可别被铁柱这馋猫给骗了,他这是自己鼻子灵,闻到鸡汤香,心里痒痒了。我胃口好得很,昨晚吃了足足两大碗饭,外加一碗浓汤,现在肚子圆滚滚的,正围着院子消食呢,哪里还喝得下这鸡汤?你还是都端回去,九娘身子弱,正是需要好好补补的时候。”
九娘在一旁听了,笑靥如花,对惠芬说道:“惠芬嫂子,这鸡汤我一个人确实喝不完,晚上饿醒的滋味可不好受。我这些日子,半夜总被饿醒,又懒得动弹,只能硬挺到天亮。结果白天精神不振,脸色也跟着差了许多……”
“对对对!”
铁柱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你看九娘,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再看看你,虽然……”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连忙刹住车,但为时已晚,惠芬已经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不自觉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圈。
惠芬心中又羞又恼,自家男人这哪是帮忙,分明是来拆台的。其实,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因操持家务,日晒雨淋,皮肤早已变得粗糙暗沉,哪里比得上九娘那细腻如瓷、白里透红的肌肤,站在一起简直是天壤之别。
“真的不用了……”
惠芬尴尬地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丝,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你这婆娘,跟东阳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亲如一家!”
铁柱一把揉乱惠芬的头,故作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背,随即转向楚东阳,笑容满面地说:“东阳,走走走,咱俩去厨房找个瓦罐,这鸡汤咱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