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鳴當晚回到村莊,所說的第一句話。
唐璃和齊一楓一臉詫異地看著姜鳴,不知他為何突然變得這麼緊張。
「陳雨隨時都會有危險,如果不儘快解決劉兆龍,只會夜長夢多。更何況,我剛才又殺了一個人。」
雖然唐璃之前也有些擔心陳雨的安危,但此刻聽到姜鳴如此擔憂的語氣,一顆心還是沉入了谷底。
「你打算怎麼做?」唐璃帶著微酸的語氣問道。
「明天一早,我先與那個僱主聯繫,晚上就動手。」
「那我們呢?」
「這件事讓我自己解決吧,我要親手為妹妹和林迪報仇。你們做好退路,我猜這一次我們不會像上次一樣那麼容易逃離銀林。」
「可是……」
唐璃還要繼續勸說,卻被姜鳴揮手打斷了後面的話。
「唐璃,這算是我對你的請求。如果我出事了,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那……那你呢?」
姜鳴給了她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然而唐璃還是看到了他笑容裡帶著的苦澀和絕望,這是姜鳴從未有過的表情。
「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劉兆龍父子置於死地。如果我無法脫身,那就只能坦然地接受死亡了。」
「不行!」姜鳴的語氣和表情,給唐璃帶來了無法形容恐懼。那是一副看淡了生死的樣子,他要與仇人玉石俱焚。
姜鳴似乎早就猜到勸不動唐璃,他緩緩走到桌邊坐下,用無比溫暖的聲音說:「其實當我得知妹妹遇害的消息時,就已經迷茫了。曾經我一直仇恨金承佑,他殺了我父親,把我變成了孤兒,然而他已經死了,所以我心中唯一的寄託,就是妹妹,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想不顧一切地回家。
可如今妹妹也不在了,唯一驅使我活下去的動力,就是為她報仇。但報仇之後呢?我又該去哪?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最後發現死亡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你……你不是說要做個殺手,要終結這世上所有的罪惡嗎?」
唐璃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因為她很少流淚,她討厭那種脆弱的感覺,她本應該是一個冰冷,沒有感情的殺手。
姜鳴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救世主,我連我自己的仇都理不清,怎麼有能力去做其他事?當然,如果我走運活了下來,自然會盡力去做這件事情。」
「不可能,我不會同意的!」
唐璃的聲音有點兒歇斯底里的味道,讓姜鳴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姜鳴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無垠的田野,又把目光收回,順便向齊一楓瞧了一眼,一言不發。
「你說話啊……」
唐璃依依不饒,正要走上去繼續與姜鳴囉嗦,突然耳旁一陣風聲傳來,直向她後腦襲來。
唐璃反應很迅,剛要轉身躲避,卻還是晚了一步。齊一楓的一記重手已經准准地打在了她的後頸,唐璃剛看到襲擊她的人是齊一楓,已經軟軟地倒在了姜鳴懷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姜鳴看了齊一楓一眼,充滿歉意地說了句:「謝謝。」
「我早就看出你有這個打算了。不過如果能活下來的話,還是儘量活著吧,畢竟還是有人牽掛你的。」
說著,齊一楓看了暈倒的唐璃一眼,覺得自己下手似乎有些重了。
「你帶著她離開這裡吧,去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