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朵儿夺门而出,他才好似清醒一般,紧接着追出去,但也只到院门口,便立住。
连平日不怎么说话的林天都问他,“公子不去追姑娘吗?”
云容嘴唇哆嗦着,硬是没有出任何声音。
朵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望春院,更不知道此时自己为何会泡在浴桶里。
林佑为她擦拭手指甲中的泥土,见朵儿表情木讷,问她生何事,她也只是摇头不说话。
“姑娘抬一下手臂。”
朵儿将手臂乖乖抬起,林佑继续擦她手臂。
“另一支。”
朵儿依言,将另一条手臂递出来,无论林佑让她干什么,她都依依照做,虽是如此,但林佑心里总毛毛得,这一点不似姑娘平日的风格。
等朵儿入睡后,林佑来到清心园,却被林天拦在屋外。
林佑焦急道:“你让开,我得让公子去看看姑娘,姑娘状态不对,她那样子太过诧异,就像木偶一般,快让公子过去看看啊。”
“林佑,你要我说几遍,公子他,公子他不会去的。”
他比任何人都想让公子看姑娘,可公子他有自己的苦衷。
林佑无法,只得跑回去一瞬不瞬看住朵儿。
然而次日一早,朵儿如同没事人一般,像往常那样开始清点自己所有财务。
把太后与圣安公主赏赐得东西交给林佑,“你去当铺将这些全部典当,最好换成银票,切莫让旁人看到。”
林佑知道御赐之物不可随意典当,朵儿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道理,也不多问。这些东西虽不多,全部带出又太过扎眼,林佑分了好几天才处理完。
在一个极其平常的早晨,朵儿与林佑借口出门逛街,钻进成衣铺,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两位面容普通的少年,坐上一辆马车,出了城门。
半月后,林天进入望春院,走进原先朵儿住的卧房。
“公子,探子来报,姑娘已经到达锦州地界。”
久久得不到回答,林天朝床榻上看去。
昏暗的屋里,云容侧躺在朵儿常睡的榻上,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盖过的锦被,枕过的枕头。
好似那里躺着朵儿一般,突然他枕头下摸到一块丝绸锦帕,丝绸锦帕特殊质感让他瞬间意识到什么,立即抽出来。
锦帕上有字迹,云容起身对林天道:“阿天,点灯。”
林天快掏出火折子,将床头一侧琉璃宫灯点上,云容起身将那巾帕凑近灯光,仔细看着,越是看,胸口的疼痛便越清晰,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无处蔓延,终是一口血吐在锦帕上。
林天一惊,过来扶他,他却只顾着那方丝绸锦帕,用袖子不停擦拭上面腥红夺目的血迹。
“朵朵,我错了,朵朵……”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血就如同长在巾帕上,再也擦拭不掉,云容似是接受不了,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林天扶住他,朝外喊着快去请大夫!
南宫泽看着榻上脸色惨白的云容,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为些虚无缥缈的事,将自己心头好气走,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干的出来这样的蠢事!”
此时云容还在昏迷,自然回答不了,南宫泽想为他拉锦被,却在他怀里现那块带血的丝绸锦帕。
抽出来一看,竟是太后写下的赐婚懿旨,目光停留在床上云容身上,终是叹一口气,将锦帕重新放回他怀里。
朵儿到达锦州后,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带着林佑在那里最大的酒楼喝酒,出来方便时,竟然遇到许久未见的于朦朦。
“朦朦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今日到这里休整一下,想着明日再去御风寨看于朦朦,没成想,夜里就遇上了。
于朦朦看到朵儿也是高兴得不行,一笑百媚搂住她,“你说姐在这里干嘛,这酒楼可是咱御风寨的资产。”
朵儿震惊,不过一年光景,这于朦朦晋级当老板了。
“行啊朦朦姐,赵老三和于老四他们呢?”
平时那两个不是总爱跟在于朦朦身后嘛。
于朦朦拉着她边走边说:“赵老三在后厨忙,于老四现在是寨子总管事,负责寨子里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