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队长孙诚推了推眼镜,沉吟道:“仅靠咱们么?怕是不好招架啊。”
“预备队要提防东边缅甸的英国人,所以只给抽了一个队作为加强。”
周长风扫视了一下面色凝重的众人,正色道:“时不我待,作战命令已经下,一刻钟整装,三队作为先导,准备出。”
“是!”
刚刚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一天的士兵们在得知调令以后都懵了,正在琢磨从哪下刀宰牛的炊事兵们也面面相觑。
补充弹药的十几辆卡车还停在路旁,完成了物资交接的军需官在核对了签字无误以后便迅离开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周长风仔细地端详着地图,旁边的小李则拿着几张空白的行军计划表在等着。
为了抢占德马吉,肯定不能走更平坦但需要绕远路的路线,所以只能由羚芝出…直接赶到南边的抚南县。
抚南,其实就是米林。这一段是有土路的,可以乘车行军,不过14o里,小半天就能到。
但是接下来就得转为徒步行军了,德马吉在其南边约29o里处,这还只是直线距离。因为中途要在喜马拉雅山脉东麓的崇山峻岭之中穿梭,实际距离…根据标准换算,丘陵加15%、山地加25%,所以至少有36o里。
而且还得考虑“地形系数”
,在复杂地形上行军也要乘以额外系数,走山路和走平路怎么能一样呢?
望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几乎看花眼了的周长风很果断的写了个3o%。
至于徒步行军度,常行军的度通常在5㎞h,一昼夜行程正常行军为3o35㎞;而所谓的急行军则可达到1o㎞h的度,但这几乎不可能持久。
到时候下了车,可是足足有29o里的山路啊。
周长风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在计划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扭头开口道:“去传达命令,各部舍弃无关辎重,防毒面具、帐篷全都丢原地,再让这里的军需官马上调一批香烟和巧克力来!”
明军条例中规定的军礼种类不少,抱拳礼、注目礼、扶枪礼、抚胸礼等等皆有,但是最常见的仍然是抱拳礼。
西式的举手礼虽然符合条例,可比较少见,通常那些出国交流学习过的军官会更爱用举手礼。
望着周长风转身离开的背影,魏高铭侧问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旁边的韩之洵正在擦拭自己的眼镜,闻言就随口回道:“三一年,应天武学步科第四,后来又去索米尔骑兵学校交换了两年,这小子可是混三旅的香饽饽。”
不考虑出身的话,成绩与天赋却这么好,又倍受上官重视,而且还这么年轻,这是将军的好苗子啊。
很奇怪,为啥会有人臆想出“出国留洋”
会更吃香的结论?进一步推论出这后明是换皮的民国?主角吃香是因为他在南京武学成绩好,跟去法国交流学习战术能有啥关系。】
“哎,这初次上阵就置之险境……”
魏高铭想了想,苦笑道:“混三旅那老头子怕是要在背后戳我嵴梁骨喽。”
“他骂人无所谓,只是禁军之中勋贵子弟太多了,皇亲国戚的后裔也不少。这一上来就是绝户仗,咱们以后怕是要被堵家门了。”
韩之洵戴上了眼镜,顺手又拿起了几支彩色铅笔。
魏高铭面色一冷,哼道:“仗打到这个份上了,就算这营官兵全是皇亲国戚也该照上不误。欧战的时候英国死了多少贵族子弟?成千上万!他们死得,我国勋贵的纨绔们就死不得了?”
指挥部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须臾之后,韩之洵才调转话题说道:“十二师和三十五师即刻组织后撤也得三、四天才能渡河,而英国人这支偏师…两天多就能到,三十八团那个营能拖延他们半天就了不得了,剩下的一天…就看能不能争取到了。”
“尽人事、听天命!混三旅的大部队也快到了,希望这群花架子能不给国人丢脸吧。”
魏高铭拿起一支红色铅笔,在地图上那个名为“德马吉”
的小村镇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离开空气混浊的地下室之后,周长风站在荣藏银行大门口深呼吸了一下,随即坐上了摩托车直奔驻地而去。
乘车途经一个补给站的时候,周长风听到有几名其它单位的士兵正在吐槽,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禁军混三旅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来凑数的,纯属屁用没有的花架子。
果然,禁军不受待见啊。
十分钟后。
尚不知情的一营官兵们此刻悠闲得很,全都是置身事外的样子。
擦枪、修车、喝茶、抽烟、聊天、听收音机,无所不有,彷佛这场战役他们只是来走个过场似的。
“营长你回来了?瞧瞧我搞到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