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申谢过之后,捧着一只手撕鸡,直接啃,一个多月没有吃过荤,从前手到擒来的菜,到现在望尘莫及,想起来,心里就难过,一边吃一边哭。
陈泽替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慢慢喝,朱家申情绪稳定了下来,他在旁边偶尔问他一两句,朱家申像是找到了人倾诉一般,哭诉着自己这段日子,是如何的不堪。
从朱家申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陈泽知道了他大概的情况。
自从出事后,朱家申在朱府,幸免于难的房子,暂时先住着,夜里总是做噩梦,梦见朱正熠提着刀向他索命。
他每日睡不着觉,精神紧绷,将家里能找到的东西,福满楼和制酒坊,全部卖了,得到一笔钱,离开乾州城,来到江州投奔舅舅。
文君如当上夫人后,接济家里,帮她哥娶了媳妇,还置换了田地,想来会好好的待他。让他有一席之地。
刚开始的时候,舅舅一家都很照顾他,舅母是个厉害的人物,看到他来,喜笑颜开,热络的招呼好些天。
后来知道乾州朱府出了事,如今就只剩下他,还有一个在潜逃的朱正熠,对他没了好脸色,过了几天寄人篱下的生活。
当舅舅知道他身上有些钱,便带着他,说做果子生意,把他的钱全骗了去,然后赶他出门。
走投无路的朱家申,在江州流浪,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毛辉上了一壶酒,朱家申感激地看了一眼陈泽,他端起酒一喝,熟悉的味道,让他感慨万千,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我家的酒,还是天香楼的酒?”
仇恨如同潮水,在朱家申的胸中,汹涌起伏。
陈泽眼睛低垂,掩盖眼里的鄙夷,喝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不是福满楼的酒,也不是天香楼的酒,天香楼在你离开乾州那会,已经卖了。
天香楼现在叫做湘枫阁,卖玉石饰,福满楼现在是韩千枫在经营,听说两家店铺的生意很好。”
“卖了?那这酒……”
朱家申眼里疑惑,这口感,明明跟他家做的一模一样。
“我喝着也像,听说这酒,现在叫做星月酒,如今可不是,只在乾州城才能喝,如今大街小巷,只要卖酒的,基本都能买到。”
“星月酒?”
朱家申眼里闪过疑惑,不确定地就着酒壶,端起就喝,清香甘冽的酒,入喉绵柔,喝得再多,它也是他家的酒方,酿出来的酒。
他曾经央求过母亲,想套出父亲说出酒方,可是他却防着任何人,不曾说出一句话。
陈泽观察朱家申的表情,现他脸上酒晕上来,触景伤情,趴在桌子上痛哭,眼里的嘲讽,朱家申没看到。
“听说星月酒,就是韩千枫酿的酒,曾经你家里制酒的设备他买了去,重新建了一个制酒作坊,生意好的很。
酒不只在他的酒楼里卖,他还把酒,低价卖给各大酒楼客栈,赚的盆满钵满。”
陈泽心中嫉妒不已,说的话冷了半分。
“韩千枫是怎么知道酒方的?原来他是天香楼的幕后老板?我回到江州,并未听到乾州的消息,不知道之后生了什么事。”
朱家申眼里闪过猜疑,未知的可能,让他嘴唇白。
他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星月酒,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