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钺展了展眉,很快给自己找补,“有没有可能,陛下比较注重人伦亲情?”
“不是。”
舒筠乌润的眼珠儿四下溜了一圈,神神秘秘凑到他身旁,一字一顿悄声道,
“这叫喜、怒、无、常!”
裴钺脸色一黑,小丫头片子真不知好歹。
第11章
“今日学堂布置了什么课业?”
用完晚膳,裴钺便主动问起她的功课。
刚吃的满嘴油光的舒筠,听了这话,虎着脸望着裴钺,颇有些委屈。
她刚吃饱呢。
“我今个儿早早就被叫了回来,不知夫子布置了何课业?”
裴钺不肯放过她,“那我寻本书给你读。”
她托腮凑近他,小眼神遛溜,粉粉的面颊跟个桃儿似的在他面前诱人,
“七爷,大夫说,饱腹思眠,我这才刚吃饱,即便读书也会走神。”
裴钺差点气笑,“你平日就不走神了么?”
舒筠理亏,害躁地将脸埋入掌心,揉了揉,见裴钺不再逗她,便把玩着他搁在案上的菩提手持,这串菩提已包浆,发出油亮亮的光泽,
“陛下若真体恤臣女,就该遣散了学堂,放我回去。。。”
她歪着螓首,像是夜莺在低喃。
裴钺险些以为她认出了他,橘黄的宫灯照亮她的双眸,如有涟漪在晃动,“你想出宫?”
他的嗓音明显轻了几分,被夜色载着又带有几分别样的意味。
舒筠心神微动,悄悄瞥了他一眼,男人无论何时都是那般自在沉稳,那张脸无疑俊朗又清隽,单独拧出来并不觉得有攻击性,只是他气场实在是清执冷峻,连带相貌也染上几分明锐。
舒筠是想出宫,只是裴钺这话什么意思,她约莫也明白些。
这男人挺能处,为了她担那么大风险。
比起裴江成,裴钺一直在包容她照顾她,难道是因年纪差得多的缘故么。
裴钺仿佛还在等她回答,空气里无端流淌着几分旖旎,舒筠有些耳热,便嘟囔着道,“您不是要教我读书么?”
裴钺将早备好的两本书册拿来,一本是《左传》,一本是《世说新语》,他问舒筠想学哪一本,舒筠挑了《世说新语》,裴钺开始教她。
时间过得格外快,铜漏指向戌时初刻,她早该要走了,他却有些舍不得,一篇又一篇笔记小说讲完,那姑娘已趴在桌案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