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浑身都是淤青的痕迹,泪水无声流满了脸庞,声音抖的不成调子:“我已经……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回答了,以后……以后也不会再改口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
男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单手提上裤子,吹了一声口哨道:“这小娘们的滋味真不错,看你还算识相,走了。”
说完,两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子。
苗珍目光颓废、双眼通红,披头散地坐在床上,好像一个被舍弃了的布娃娃——忽然捂着脸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
另外一个目击证人的说辞跟苗珍大同小异,都咬定自己是认错人了,凶手其实另有其人,赵德国本人则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当天下午,赵德国就从法院那边的看守所提回了市局,等待刑侦支队下一步的行动:假如能找到证据证明赵德国是凶手,他就马上要挨枪子儿,可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这人就要无罪释放,重回到社会上为所欲为。
江裴遗今天值班,晚上八点多才从市局离开,回到家就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了,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九点钟左右,他闭着眼刚要入睡,手机忽然“钉”
的一声响,是“纯情男大学生”
的微信:“别睡,我等下过去。”
江裴遗皱了皱眉:这个点他过来干什么?
他回了一个“?”
过去。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江裴遗起身,穿着拖鞋给他开门,问:“有事?”
林匪石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微笑说:“你的手,该换药了。”
江裴遗怔了一下,他都忘了三天这回事了,然后转身让他进来。
林匪石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拿出里面盛着的东西:医用手套,烧伤用的药膏,一团纱布,碘伏,干净的毛巾。
他把江裴遗的手腕垫在大腿上,开始将他手上缠的纱布拆下来,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
现在江裴遗知道为什么林匪石当时说“这个我会”
了,他估计以前没少给自己换过药,毕竟林匪石那时候……
用沾着碘伏的湿润纱布轻轻抹掉没有被吸收的药膏,江裴遗的手心浮起一层薄薄的皮,是当时起水泡的时候留下的。
林匪石道:“这层皮以后会自然脱落的,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现在不能弄掉,不然里面的伤口可能会感染。”
清理完了伤口,林匪石带着手套蘸出一层药膏,慢慢敷在江裴遗的手心,他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细心温柔的人,基本上没有让江裴遗感到任何疼痛。
从江裴遗的角度看过去,林匪石眉骨和鼻骨的形状格外清晰,修长乌黑的睫毛向下低垂着,目光带着一点罕见的认真,好像在对待一个珍贵又易碎的瓷器,让人格外心动。
江裴遗转移了视线,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苗珍见面?”
林匪石想了想:“明天下午吧。”
江裴遗淡淡地说:“我送你过去。”
林匪石含笑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姐妹的收藏评论!
感谢唐安大可爱的霸王票!
欢迎留评!我都会看的
然后关于某些剧情方面的猜测,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讨论,我就不回复了,不然太剧透啦!
鞠躬
第27章
第二天大清早,郭启明给林匪石打了个电话,询问江裴遗的情况怎么样,这个铁骨柔肠的老前辈是很关心他们两个的,前一段时间就总是说要再从省里多调派几个人过来协助他们,但是江裴遗觉得还没必要动用省里的力量,就一直拒绝了。
“我感觉他还好啊。”
林匪石正对着镜子刷牙,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以前的事我都听他说了。”
郭启明那边好像是有点惊讶:“他把跟锟铻的事都告诉你了?”
“是啊,”
林匪石漱了漱口:“我听江裴遗说,那场行动牺牲了许多同事,战况非常惨烈。”
郭启明难得伤感地叹了一口气:“这种大型作战行动,有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是他自己固执地走不出来。”
“没有你听到的那么夸张,当时我们事先得到消息,知道锟铻可能会选择鱼死网破,在爆炸之前就组织紧急撤退,大部队都躲在一处凹陷的山壁里,是相对安全的地方——那场行动确实有难以避免的伤亡,有十多个优秀的人民警察死在了滚石之下,但这跟小江的决策没有关系,怎么都怪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江裴遗就是这种性格,从那天开始他心里就一直背负着难以磨灭的内疚,我们这群老骨头轮番上阵劝了他很多次,效果微乎其微,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了。”
林匪石有点不解道:“你们怎么都说江裴遗性格不好,我觉得他很好啊。”
郭启明说:“恐怕天底下就你这么觉得了,这个江裴遗在省厅领导班子的眼里可是最硬的一块骨头,你马厅那个□□桶似的臭脾气,都不敢跟他吹胡子瞪眼。”
林匪石似乎是有点护短:“跟他吹胡子瞪眼干什么,我觉得我们江队做什么都挺有道理的。”
“……有时候他太不要命了,”
郭启明叹息道:“江裴遗的父母都是烈士,一家人性格都非常刚烈,他的妹妹还在军校上学,有国家养着,他一个人什么牵挂都没有,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他总是不惜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