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她想出去走走,去听听那蛙声虫鸣,去闻闻那花香馥郁。
就在此时,她似乎听到一阵悠长的叹息传来,那声音若远若近,那声音似有似无,她以为那是幻觉,可又依旧不放心,亦或也可能是不甘心,于是她回头张望,却只见他弟弟依旧在床上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她忽觉有点失落,有点无聊,心中顿感空虚,于是漫步来到室外,就凝立在那池边就着花香静静等待,她也不知道要等待什么,只觉得心中隐约有所期待,她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是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会比现在更糟呢。
又是一声叹息传来,那叹息声如风一般,拂面而过,掠过耳边,随之如梦幻泡影,凭空消散,转瞬间无影无踪。
她回过头来,循着那鬼魅般的气息而去,却只见那门窗在夜风中微微摆动,她疾步回到房间,去看他躺着的弟弟,却发现他依然静静的躺着,看似安然无恙,只是,呼吸似乎强劲了许多,脸色似乎也多了几分红润,她微微感觉诧异,却觉得鼻尖幽幽传来桂花的暗香,她环顾左右,始终未能发现异样,然而循着香味找去,却发现弟弟的额头上洒落着几朵桂花。
秦可惊得花容失色,连忙跑出庭院四处查看,却只听得微风习习,暗香浮动,那叹息声忽又偶尔传来,若即若离,逐渐远去。
次日清晨,李伯仁过来为秦守理疗,见到秦守脸色红润,呼吸均匀有力,顿时大惊,他连忙起手为秦守搭脉,聆听片刻,喃喃自语道:“真是奇呼怪哉,昨日仍是脉象微弱,内息紊乱,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如何这一夜之间,居然忽而脉搏变得强劲有力,内息平稳起来,这莫非是真有上仙福佑不成!”
秦可听到李伯仁的自言自语,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直觉,心想,弟弟果然病情在好转,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她本想说出昨晚的奇遇,却又觉得不过是捕风捉影,说出来凭空惹人笑话,再说,就算是真有仙人相助,那仙人如此隐藏行踪,想必是不愿显露真身,自己若是直接爆出仙人踪迹,岂不是就违背了仙人意愿,反而有可能把一桩美事,变成了坏事。
反正现在弟弟已经命悬一线,只要有一丝生机,自己断然不能让弟弟错过,只愿上天真有仙人垂怜,能助自己这可怜的弟弟转危为安,死里求生!
秦可想着,眼睛却禁不住朝着池边的那棵桂花树望去,那桂花开得正旺,微风拂过,随着暗香浮动,那金灿灿的花朵,在清晨的阳光里,如同金枝玉叶,流光溢彩,闪耀着圣洁而璀璨的光芒。她轻轻的对着那满树的桂花,遥遥说了句:“谢谢!”
就这样,连续几日,只要入夜,在夜风袭来,暗香浮动之时,弟弟秦守的病情总会好转几分,而她,总会在弟弟的额头上,发现一簇散发着阵阵幽香的桂花。
这已成为她与那“上仙”
的默契,她至今仍然不知对方是否真实存在,也不知对方为何出手相助。他们只是互不干扰,各自安好,每到夜深,她静静的坐在池边的夜风中,独自享受着暗香疏影,虫声啁啾,享受那片刻宁静,待得那悠悠的叹息声逐渐远去,她才回到房间,看看她弟弟是否好转。
每日清晨,李神医回来复诊,都会对他弟弟的病情的转变啧啧称奇,他无从判断到底是有神人相助,还是因为他医术大有长进,总之,病人情况的转变,于他来说,终归是好事,不仅对萧家有所交代,对秦可有所交代,就是以后传到世上,那也是美事一桩,毕竟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不是随便哪个被称作神医的人,都经历过的。
于是,他变得更加自信满满,神采奕奕,每次诊断结束,都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上一段,以此证明他医术高明,药到病除,病人的病情,一直稳稳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今,病人虽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苏醒指日可待。在这段时间里,萧家越和萧智都未曾在别院露面,秦可对此颇为满意。一来,她实在不愿被萧家越打扰;二来,她对那天李神医在萧家越面前言辞闪烁一事,始终心存芥蒂。
这天午后,李神医离开后,秦可在鱼池旁漫步,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午后的宁静。突然,只见一行人如疾风般飞驰而来。她心中一惊,待看清楚来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萧家越。
他一见秦可,便急忙说道:“秦小姐,我听李神医说,令弟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所以,我特意请来了五台山的青囊先生,前来为令弟诊视。”
说罢,他指了指身旁的一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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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随即向秦可施了一礼,说道:“贫道五台山青囊,有幸得见秦小姐!”
“那就有劳青囊先生了!”
秦可赶忙还了礼,这才仔细端详起来。那道士身材高大,身着长袍,长发披肩,眉眼之间,凶光暗藏,杀气凌厉,看上去,跟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医者毫无关联,秦可心中暗自思量着,眼神中不禁流露出疑惑之色。
萧家越见状,微微一笑道:“青囊先生,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他的分筋错骨手天下闻名,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乃是大夏公认的内家高手。不过,青囊先生真正名动天下的,并非他的内功心法,而是他那精湛的青囊之术。他平日里甚少出手,但凡出手必定药到病除,犹如枯木逢春!今日,我听闻他正好要从上京返回五台山,便赶忙将他请来,为令弟把脉!”
“既然如此,那青囊先生请这边来!”
秦可边说边把他们引进了秦守的房间。
萧家越见到秦守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稳畅,顿时就便吃了一惊。秦守被接到萧家别院的时候,面如白纸,气息微弱,命悬一线,几乎就是个活死人,按照李神医的诊断,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算不死,也只能是个植物人,可是,如今远远望去,那秦守现在生机勃发,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在熟睡一样,不禁暗暗称奇,于是连忙走到秦守床前,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他。
青囊先生则慢条斯理的踱到床前,缓缓坐下,先是看了看秦守的脸色,然后拉出他的左手手腕,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细细聆听起来。不一会,看他脸色一沉,随之眉头一皱,又重新搭上了脉,聆听了一会,又独自沉吟了一会,随后起来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众人看他行为怪异,都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如此过了一会,大家见他,似乎抚了一下掌,眼神突然一亮,可是,随即眼见他又黯淡下去,继续沉吟了片刻。
随后他才回到秦守的床前,对着秦可问道:“这孩子,可否有练过哪家的内功心法?”
“没有啊!”
秦可不解的问道,“我弟弟从未研习过武术,也不懂任何内功心法!”
“那就奇怪了?”
青囊先生大惑不解道:“我刚才看他脉象时而内息混乱,气若游丝,时而内息澎湃,气势如虹,心想,若不是这股内息在内中顶着,这孩子只怕是,早已命绝,我于是就以为这孩子应该是有练过某种至阴至纯的内功心法,或许正是这至阴至纯的内力,才使得他撑到现在!”
“青囊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弟弟的病情并未好转,只是被一种内功心法护着?”
秦可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如此,贫道现在也仍然奇怪,通常大夏武林,所修习的内功心法,通常都以至阳至刚为主,这种至阴至纯的内力,实属罕见!”
青囊先生说道。
“至阴至纯?”
萧家越惊恐万分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