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我是家中最小的,断是不该铺张了的。”
如蔓咽下一口粥,搁了碗推脱道。
秦雨菱嗔了一句,将碗塞回她手里头,道“大哥也要回府,又赶上你病了,原该冲一冲喜气儿,你不必劳心,有三哥操办的。”
如蔓见说不过,只得先应下了,也不知那会子又是怎个情形了的。
煎了一副药,就着粥吃下了,身子隐约爽利了些。
正值当午,院子里十分安静,两只冬鸟儿在枯枝上喳喳叫了几回,如蔓觉得困意上了头,便也没放下纱帐,和衣躺下歇息。
秦少芳上午打铺子里回来,就见秦雨菱从东边过来,一问才知如蔓病了。
他遂匆匆用了午饭,便命丫头到厨房寻了一盒子冰块儿,用棉布盖严了,亲自端着去了东厢。
院门儿半闭着,他敲了门进去,翠儿正在蹲在门廊下煎药,炉子熏蒸出苦涩的药味儿。
翠儿就要进去通报,秦少芳只说莫要吵扰了她,站一会就走的。
买下进里屋瞧了瞧,见如蔓穿着整齐,遂放了心,引着秦少芳进来,便推出去做活了。
秦少芳本是瞧瞧就走,却见床上的小人儿歪着,秀发散了一床,小脸儿红扑扑的,就像昨晚儿那样娇嫩。
不知怎地,不想就这样走了,他搬了圆凳儿,坐在床沿儿下,隔了些距离,将如蔓仔细打量着。
见她呼吸匀称,许是梦到了甚么,轻声哼了几句儿,忽而又将两条手臂伸了出来,搭在被面儿上。
秦少芳怕她着凉了,遂起身欲将手臂盖上,谁知如蔓睡得清浅,经他一动,便惊醒了。
脸上睡意未消,她揉了揉眼,却正对上秦少芳温润的面庞,动了动手,却发觉还握在他手里头。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蔓猛地抽回去,卷起被子往后缩。
秦少芳不着痕迹地松了手,站到一旁,关切道,“正病者,莫要着了凉。”
说着便替她拢上了被子,又轻轻放在床头,如蔓一见他来,不禁又红了面,只露着小脸儿,道,“多谢少芳哥哥记挂。”
“怎地这样生分了的?”
秦少芳蹙了眉道。
“我本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就大好了的。”
如蔓答非所问,秦少芳却忽而伸手理了理她的发,指尖几乎要触到她脸颊子上。
如蔓忙地挥手将他堵了回去,道,“既也见了,少芳哥哥请回罢。”
听她下了逐客令,又见她含羞的模样子,秦少芳心头一热,竟是挨了她坐着,寻着她的眸子对上了,道,“小五怕我?”
“不……”
如蔓往后退了一寸,秦少芳便往前欺上一寸,勾着嘴角道,“还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