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房,向来就是小人。
好在这样的小人,行事之时总是有留下话柄的时候。
说着?秦桢停顿了半响,下颌抬起瞥向沈聿白?,道:“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不?论是离开秦家大院那一年亦或是秦家大房离京的那一年,她都是站在姨母或是沈聿白?的身后,而?今她想亲自解决这件事,将此事画上?一道完完整整的休止符。
她眼眸中的决然将将溢出,决然下凝着?自己的眼眸又带着?淡淡的温柔,对视须臾,沈聿白?低低地‘嗯’了声,指腹摩挲着?她指节虎口处,道:“放手去处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担着?。”
秦桢轻轻地笑了下,颔。
国公府和承天府相隔有段距离,不?过马夫有意加快驱驶马匹奔走,不?过一刻钟,马车就已经靠近承天府。
承天府门前街道的围观百姓们还未离去,水泄不?通。
还有不?少人闻声而?来,颇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更有几?名好事男子挤不?到前头去,还爬上?了承天府外的树干颤颤巍巍地抱着?树枝,只是眼角余光皆是探究的神色。
马车无法穿过好奇心满满的百姓入内,只能是停在了临近之处。
沈聿白?先下的马车,伸手扶着?秦桢下来。
秦桢站稳的顷刻之间,耳畔就传来四下的指指点点之音。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些日子我还为她痛骂了苏霄,谁知道他们竟是一丘之貉,真?真?是浪费我的好心!”
“可是这秦家长子被?擒的原因你我都是在场的,他被?捕那是因为染了芸香在身今日不?曾吸食,这芸香本就不?是什么好物,多少流连烟柳之地的男子都染了此物,残害无数人家,好好的人家支离破碎,只要沾染上?半分都难以再戒。”
“我也觉得抓得好,而?且这本来就是秦烨的问题,与秦桢又有何干系。”
“那干系可大着?呢,你没有听秦家大房说的嘛,是秦桢作壁上?观不?理会他们,人家想着?寻秦桢借点钱财就医戒食芸香,谁知秦桢躲着?他们从未出现,这才?误了事,更何况秦家大房着?实养了秦桢一些时日,这总不?能作假。”
“京中谁人不?知事之后秦桢就住在国公府之中,我就不?信他们要去国公府闹,你我等人还听不?到风声。”
“你这人就是过于吹捧祁洲方才?如此,秦家大房对秦桢也有养育之人,对她也是仁至义尽,她倒好,早就忘了本咯,我要是秦桢的双亲,泉下有知都要为她羞愧而?死!”
“是以你不?是我的双亲。”
争执得面红耳赤的男子霎时间停下欲要继续言说的嘴,面上?漾起一股背后说人坏话恰好被?当事人听到的尴尬之意,少顷之间又挺起了胸膛,声音也不?由?得放大了几?分,“真?真?是恬不?知耻的小人,事到如今还有脸在这儿叫嚣生事!”
男子举起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将将要点上?秦桢的额间的刹那间,手腕忽而?被?道极重?的力道擒住挪开他的手甩到一侧,他霎时出了哀嚎声,欲要抬头控诉时对上?沈聿白?阴侧的眼眸,止住了嘴。
不?过他的哀嚎声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看来,瞥见来人时,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道。
拥挤人群中的最后一道身影让开,秦桢看到了瘫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秦家伯母,以及在她身边愤愤不?平的秦家大伯,两人全然没了多年前那副趾高?气扬的神色,活脱脱就似当街叫骂的人。
多年不?见,他们要比秦桢印象中老了些。
还在念念有词指控的两人听到脚步声,倏然抬起头看来,看到秦桢的那一刻顿时爬了起来,神色恶狠狠地不?顾一切朝她扑来。
鹤一眼疾手快地挡在秦桢的身前,和赶来的侍卫一道扣住了秦家大房。
被?擒住的刹那间,秦家伯母哀嚎出声,声声都在控诉:“秦桢你连白?眼狼都不?如,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却遭你如此对待,你可还有一点点的廉耻之心,亏我们和你堂兄担心你出事,想要探望一眼你都不?肯出来见一面,如今你名声大了,看不?起我们这些个落魄亲戚是自然,可你也不?能就命人擒了视你为亲妹妹的堂兄啊!”
秦桢没有打断秦家伯母的话,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秦家伯母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话语,说了半响心中也有些怵,抬手揉去眼眸中的水雾,对上?秦桢淡薄的神色时,心中不?由?得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