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经开始下零星的小雨,很多穿着袍子的巫师们都撑起伞,开始在路上往家里跑,对角巷街道上渐渐冷清了起来,只有几个还在营业店铺里散发出黄色的暖光。
奥利凡德早早就关了店,和邓布利多忙活了一天,问题不外乎是,“有没有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儿?”
“这么高,对对,九岁的样子,见过吗?”
邓布利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他们才相处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完全不清楚,在内心自己究竟有没有接纳过对方,有没有真正把对方当做亲人一般留在自己身边,这些问题他统统都没有认真考虑过。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多愁善感罢了。
或许,就好像过去那样,金发少年从未把自己当成真正爱人,或许他只是一个实现伟大利益的工具罢了——只有自己趋之若鹜,只有自己在美好的期待中渡过了两个月,也只有自己留下来埋葬一整个夏天。
“我和路人打听了,有目击者说,是一个看起来贵族打扮的女人带走了你的小巫师。如果情况不好,很有可能是圣徒。”
奥利凡德在一旁默默地说着邓布利多最怕听到的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朋友。”
阿不思教授抬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依旧掩饰不了那攀上了他眼眸的失望与落寞。
天色彻底黑下来,对角巷上变得更加安静了。
长椅上也只剩下了红发教授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路边的偶尔有还没打烊的店铺,光线从那里照了出来,给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淡金色的影子。
最后,整个巷子里彻底归于黑暗。
这天夜里,在霍格沃兹里沉浸了半生的邓布利多教授,头一次无比清晰地、冗长地做了一个有关那个夏天的梦。
他没有等到那个金发少年,他同样也没有等到盖尔。
别墅里,盖勒特房间的灯始终亮着。
半夜,下楼的文达看见了走廊里唯一还亮着灯火的房间,便去热了杯牛奶,端着敲开了小盖尔的门。
“先生,我们现在依旧在伦敦,明天就坐马车去巴黎了——那里有我们的一个地下聚集点,如果您没什么事请早点休息,”
“……………………”
“您是不是换了环境不适应?”
“我一想到他可能在到处找我,我就睡也睡不着了。”
盖勒特歪了歪脑袋,杯子里的温牛奶被他用银勺子捯饬来捯饬去,但就是没喝一口。
“我生病了吗?”
文达摸了一下奶盖的额头,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能跟我讲讲,未来的我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关系吗。”
“抱歉,我知道的也不多。”
文达·罗齐尔绝非等闲之辈,她比其他圣徒更能触碰到组织的核心。可即使如此过去格林德沃告诉过她的事,也是九牛一毛,少得可怜,仿佛这个黑魔王所有的神秘和思绪都留存在那个很久之前的盛夏了。
她也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太复杂了,不是吗。我是说,两个人在一起,要牵扯到伟大的利益,要牵扯到背后的,整个世界甚至是历史的变革——这样不累吗。”
奶盖听完晕乎乎地,同时也很奇怪,“喜欢一个人,就不能简单地说出口吗。”
“过去又能如何,现在邓布利多是您的敌人————”
文达又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
盖勒特问。
“我是说邓布利多不值得信任………”
文达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许你说邓布利多坏话。”
刚才还比较温和的金发小崽子,眼神骤然间冷下来了,好像一把能把人活生生割伤的利刃。
一个孩子的感觉永远比那些麻木的大人敏锐,但是盖勒特还小,他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些感觉。
“………我累了。”
盖勒特最后淡淡地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你下去。”
伦敦别墅,半夜里。金发小崽子借着夜色的掩护逃了出去,他手脚利落,爬窗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很快就摸到了出口。
纽蒙迦德在逃小魔王,这就要去找他的邓布利多教授啦。
可是即使如此,这一切依旧被两个站在窗边的女圣徒看在眼里。
“就这么放他走吗?”
奎妮有些担忧,“我们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啊。”
“即使是我也无法篡改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