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入了迷,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咚咚”
一声敲门,将温怜从书本中抽回,赵燕青端着餐食进门,也不问刚刚的事情,直接上前揭开灯罩,剪去灯芯。
屋里顿时明亮了许多,温怜疑惑地看着门,她刚刚有关门吗?这门什么时候关上的?
赵燕青拿掉她手中的书,语重心长道:“天都黑了,也不操心吃饭的事情。”
温怜一笑,“好久没摸过书了,以前在太学……”
说到这里,她嘴角的微笑淡了些,改口道:“以前上学堂的时候,总是背不出来这些诗句,没少被夫子罚抄。”
“现在许久不看了,倒是还有些怀念。”
怀念那时的无忧无虑,怀念那时的少女情怀。
思绪飘远,温怜不愿再回忆往昔,强行止住念头,看着书问道:“这书可是这船主人的?”
赵燕青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一船的人,她怎么一猜一个准?
温怜得意一笑,指着那书道:“你可别以为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书,你看看这书纸白如玉、墨黑如漆,刻印也极为讲究,字大悦目,行格疏朗,这可是一本价值连城的宋版书。”
“此外,”
她再指了指桌案上的茶具,“这可是一套汝窑,亦是价值连城,能有
如此财力,除了船主人还能有谁?”
温怜说的这些,赵燕青自然不懂,但她绝不能让贺玄渊这么快暴露,只好道:“或许是吧,我也没怎么太见过他。”
或许是自小受了贺玄渊的影响,她的喜好都与贺玄渊类似,钟爱天青釉汝窑,喜爱收藏宋版书。
杯子自然不能给人拿走,但书……温怜却拿着书不舍得放手。
临走时,温怜遗憾地搁下书,对着赵燕青道:“你下次见到船主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再借一下这本书?我保证我会好生收藏,绝不弄坏。”
赵燕青点点头,不过一本书而已,再如何金贵,还能比得上温怜?
以她这些天对贺玄渊的了解,只要温怜一句话,贺玄渊恨不得什么都送到她的眼前。
果然,就在温怜入睡前,赵燕青便带着两个人进了温怜的房间。
小厮们将几摞书和一个漆盒放在桌上,朝温怜行礼之后自觉退了出去。
“我刚刚碰见船主人了,他知道你喜欢看书之后,便让人送了好些本给你。”
赵燕青指了指书,再打开漆盒,递给温怜看,“他还送来了一套文房四宝,他说若是你喜欢写字的话,直接用它写就好。”
虽然灯光昏黄,可那笔杆的光泽和墨的清香,让温怜瞬间知道了它的价值。
连面都没见过,她怎么能收人家这么重的礼物?
她摇摇头,推开道:“书我可以借,但这东西太贵重了,你还给他吧。”
但赵燕
青定是不能还的,她将漆盒放在桌上,道:“他也没说送你,就只是让你用而已,你不是一直觉得闷吗?正好可以写写字。”
“这不是我闷不闷的事情,”
温怜严词拒绝,“这套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看成色,还是一套新的,我如何能用?”
她虽不善待人接物,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就算这店主人再好,她也不喜欢占人家的便宜。
赵燕青无奈了,她知道温怜的性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但遇到有关原则底线的事情,一向是不退一步的。
赵燕青:“夜色已深,我也不能现在就给人送回去,改日再说吧。”
温怜:“……好。”
临出门时,赵燕青忽地转头道:“对了,船主人说了,一般女孩儿取名多选用《诗经》,男孩儿取名多用《楚辞》,两本他都给你送来了,让你趁现在有空多想一想。”
温怜心里一动,取名吗?
她的眼神不由朝桌上的书看去,一眼望到了之前那本《诗经》。她不由抚了抚小腹,低声道:“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想到自己的遭遇,温怜不禁苦笑:“娘这么没用,如果你是个小姑娘,娘该怎么保护你呢?所以,你还是一个男孩儿吧,这样你以后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屋外,赵燕青看了温怜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敲了贺玄渊的房门。
“你说她看了《楚辞》?”
贺玄渊有些意外,他还
以为温怜和他想的一样,想要一个女孩儿。
赵燕青点点头,“对,我看娘娘直接将最上面的《诗经》拿下来了,看的第二本书。”
贺玄渊拂拂手,“好了,你回去继续照顾她吧。”
窗外月色皎洁,霜雪泛着银光,贺玄渊不由地拿起手边的《诗经》,皱眉:温怜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儿?
他多希望,温怜怀的是和她一样乖巧可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