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在快转着,很久之前她就想过,她变化这么大,家里人一定猜得到,要用什么理由去搪塞他们。
以前古偶小说里不是有吗?什么上山遇见神仙,下山遇见老天爷,做梦梦到菩萨,起床见到地藏。
但是想想又太傻了,她到底还是没用这些理由,就含含糊糊说自己上山捡到残书。
至于书里有什么?
那可是吃饭的饭碗,她才不说呢。
舒大头将信将疑的摸摸生锈的脑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小妹。
舒晚月提着四只小崽子上了马车,又让舒大头带着他们去买东西。
被他们买下的一家人至始至终都紧紧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走路虽然辛苦,但是也好过在人伢行天天被人非打即骂,随时担心要被人抓出去取乐侮辱,上顿吃了没下顿。
舒晚月虽然做生意很黑心,但是对身边的人还是很体贴的。
先去车马行买了个木板车,让五口之家里面的父亲刘大壮推着,再去米面行买了三十斤面粉,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粗面,十斤黑面。
然后去肉铺买了两斤筒骨,五斤五花肉,五斤瘦肉,一斤排骨,半个猪头。
之后去了糕点铺子,照例买了一些软和甜美的糕点和酥糖,扯了十匹不同颜色的棉布和五匹深灰色的麻布。
最后在快散了的菜市买了些新鲜蔬菜,这一场大扫荡足足花了二十七两银子,把板车和马车都堆的满满的,舒大头才心满意足收手回家。
此时刘家五口人都目瞪口呆,他们原来看舒晚月叫舒大头一个穿着麻布衣的穷酸汉子作大哥,还以为舒家不过是独门小户,现在看他们买东西出手就是二十几两银子,买肉都是几斤几斤的买,讲价都不带讲的,再看舒大头一脸麻木,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算是彻底对他们改观了。
果然,有钱的人家都是深藏不露的,穿着简陋的衣服,低调又奢华。
刘家五口一脸彻悟,看向舒晚月等人的眼神更加恭敬了。
夕阳西下,高头大马拉着和它身份不相符的简陋马车缓缓驶入东阳村,马车身后还跟了一辆板车,面相憨厚的汉子推着板车,板车上面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扶着车上的粮食和布匹。
“呦,舒家的终于回来了,天天往镇上跑,地里的活也不干了,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干啥子去了……咦,怎么还有五个生面孔。”
坐在村口大榕树下吃饭唠嗑的东阳村民紧紧盯着村口,谈天谈地的唠嗑,任何一只苍蝇都别想逃过他们的眼睛,这不,舒家的马车瞬间成了被唠嗑的对象。
“喂喂喂,你们五个,从哪来的?咱们村不收流民,你们去隔壁村看看吧。”
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者扇着扇子乘凉,一脸威严道。
“吁——”
舒大头叫停了马车。
舒晚月从车里探出一个笑吟吟的头:“族老,这些不是流民,是我刚买来的下人。”
白胡子族老掏了掏耳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什么虾仁?”
“……我买来伺候我爹娘的,他们年纪大了,得有人在旁边守着。”
舒晚月转了转眼睛,又笑着道,一边还推着舒大头,让他继续走,等一会这些好事的人该冲上来扒拉他们买的东西了。
一路目送舒晚月等人进了院子,呆愣的众人这才悻悻回过神来,如同一滴冷水落入热油,瞬间炸开了锅。
“舒家怎么回事,半月前还在跟我们一样,黑面馒头拌咸菜咸豇豆,现在白面都是几十斤的买。”
“人家达了呗,看看,都能买起下人了,一个庄户人家,买了五口人回来,还有个半截入土的老头,也不怕外人笑话。”
“舒老婶是真的命好啊,舒晚月上山一次磕了头,人也精明了,还会打狼打野鸡挣钱,现在看着也水灵灵的,我看啊,是柳青山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