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万康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脚步控制不住的上前,被林秋梨使劲拉住胳膊:“三哥,不争馒头争口气,把持住啊!”
“小妹,我也不想的,可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你看二哥!”
林万康一脸纠结,又指了指站在旁边老神在在的林寒木。
只见他的怀里是堆得高高的四书五经,书本之多,把他瘦小的身影都快压不见了。
林家四个孩子学完了《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正经的四书只接触到了《论语》和《孟子》,对于求学若渴的林寒木,书自然是越多越好。
“二哥这个叛徒。”
林秋梨气鼓鼓的嘟起小嘴,又偷瞄了一眼那只流光溢彩的琉璃兔子。
真好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这就是爹爹说的光彩夺目吧。
“还有大姐,她最抵抗不住金子了,更别说是金子做的算盘。”
林万康又指了指林杏雨。
她手里有一方小小的算盘,是纯金打造的,每一粒珠子都打磨的极其细致,入手顺滑,比木算盘高档了不知多少倍。
林杏雨爱不释手的噼里啪啦打着,猝不及防接触到三弟和小妹的目光,心虚一笑,又背着他们继续打算盘。
“……”
“……”
两人无语。
这时,舒晚月背着篮筐,拿着大刀,嘴里还叼着一块肉夹馍,从厅里出来。
见到傅逸轩,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屋拿了文书过来,一脸歉意:“傅公子,这文书,我打算做悔了,文书上面需要赔的一千两银子,你看是现在给你,还是改日再给你。”
“为何做悔?”
傅逸轩站直挺拔的身子,负手而立,狭长的眼眸光凌厉看向她,少了几分平日的纨绔,这时才像一个喜怒无常,随意掌握人生死的世子。
舒晚月直视他的眼,脸上有歉意,但是不多:“我很抱歉,不能让你带走他和孩子。”
仇,她可以帮林锦言报。
不需要用这种让一家六口分离的方式。
傅逸轩眼神复杂。
他知道,林锦言也不愿走。
比起爱恨情仇,他现在更想在舒晚月身边,守着四个孩子,平平淡淡过日子。
他不理解,女人难道还比曾经被人将傲骨碾压在脚下的血仇还要重要吗?女人难道比至亲背叛的不共戴天之仇还要重要吗?
他叹了一口气,请了舒晚月到一旁的角落,有些事他不想告诉四个孩子。
“你知道我为何要费劲心思来找他吗?”
他沉声道,不等舒晚月回答,他就自言自语的接上。
“我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六年前,我被爹送往他国,这一别,就是整整六年啊,日日夜夜,我都梦到他泣着血孤苦无助唤我的名字,他原是那么骄傲一个人,这些年却吃尽了苦头。”
他话音落,身后的小厮送上一副画轴。
装裱精致的画轴哗的一声打开,翩翩公子映入眼帘,赫然就是年少时的林锦言。
画上的林锦言手执书卷立于竹林下,一身镶金白色锦袍,穿着名贵皂靴,白玉束冠,那张脸同现在一般,却又带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气傲和稚嫩,鬓若神明刀裁,眉如水墨丹青,丰神俊朗,矜贵疏离得让人过目不忘。
舒晚月看向画轴,深深凝视着画里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年少时的锦言,意气风,少年得志,若不是被小人陷害,他现在会是名倾京城的文豪,掷笔千金,而不是用一双破烂不堪的手抄书。”
傅逸轩言语变得激动,他指着画,丝毫不顾形象:“你知道我有多恨那些人吗?你知道锦言吃了多少苦吗?我要带他走,一定要带他走,那些人一定为自己的罪孽赎罪,趴跪在锦言面前俯称臣!这才能解我们的心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