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师一面分拨人员一面给温童洗脑,没什么值得怕的,登高莫下望就行,绳子一一检索过了,保险得很。又与她科普些抱石借力的窍门。
温童是难得听进去的,除开高楼广厦这种安如山的建筑,她对任何两层的高度都极为地恐惧。
恐惧的根源往童年去挖。
八岁那年阿公领她去游乐园,坐那种度在欢乐谷的对比下很是毛毛雨的跳楼机。
阿公的年岁不允许上去了,她馋得很,因为对苗苗说的跳楼机经历分外眼红。几经撒娇使嗲,阿公才肯她上。
上的时候有多不亦乐乎,双腿在椅下踢踢蹦蹦;跳楼机出故障,半空陡悬的时候,她就有多魂飞魄散。愣停了一个钟头,救援队才成功化险为夷。
相相重回阿公怀抱的第一句话,不是哭闹如何害怕,是嘴巴挂油瓶地来了句:同排受惊的那些小孩,都是有爸爸妈妈哄着的。
仅她没有。
她是寻常学校里,最比不过旁人嘴边饭黏子的野囡囡。
“相相和我搭档吧。”
蒋宗旭同花名册上划勾的人道。
那人说没问题,只是,“二缺一,”
前头分好的人都不高兴和赵聿生为伍,身份上有鸿沟,玩起来不会尽兴的。
蒋闻言睇一眼被排外的人名,再顺着方位寻过去,某人正坐在不远处的太阳椅上,垂松袖扣。
蒋低声:“别把我们和他分一组,拜托了。回头请你吃饭,想怎么搓任你点。”
“那赵总就落单了呀。”
那人全无配合地高声败露。
话音将落,有人声闲散斜进来,“我怎么个落单法?”
一道被说话人引去视线的,还有背手穿戴护具的温童。赵聿生嘴里衔着烟,墨镜推去头上,径直拿来花名册遍览过去,随即执潦草一挥。
就这么自作主张地三人行了。
花名册原物奉还,他单手抄兜瞧着蒋宗旭,“听说你不想和我一组?什么仇什么怨,我不记得哪里开罪过你。”
“哎哪有的事,只是怕委屈您。”
蒋嘴角讪讪的笑挂不住了。
“哦……”
某人夹烟的手揉揉额际,尾音拖得长长的,“照你这么说,我和你在公司共事一天,就有8个工时的委屈要受。”
话完不再噜苏,喊人送来护具。
温童:灶王爷上天的家伙。
一切准备就绪,墙边围拢的助威声里,温童摸摸索索地抱住第一对支点。墙是仿真自然山体的,凹凸曲面不少,站在墙脚一眼望不到头的行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