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她已经知道了江亦川是谁,所以没有再问的必要?
李景乾眼眸一亮,整个人顿时舒坦起来。
宁朝阳果然没有眼瞎,她知道他是谁,只是心里有愧,不敢面对如今的他。每每相见,她肯定都万分煎熬,所以才摆出那副素不相识的态度。
面上有多冷漠,心里就该有多慌张。
一想到她会在暗处追悔莫及抱头痛哭,李景乾这几日心里的憋闷就瞬间消散开去。
他愉悦地鼓了鼓掌,并且当即起身问6安:“宁大人何在?”
宁朝阳正哼着曲儿坐在仙人顶的四楼上。
比起华年最爱去的倌馆,此处的郎君倒是更有趣些,倒酒的郎君温柔,抚琴的郎君俏丽,远处那个吟诗作画的,更是别有一番才情。
秦长舒坐在旁边笑她:“你不是说了三年不纳少君?”
宁朝阳就着小郎君的手就抿了口酒,而后抬眼答:“是不纳少君,可没说不纳侧室,更没说不养外室。”
她现在依旧是上京贵门联姻的香饽饽,虽没了宁肃远的逼迫,但也难免被人惦记,与其天天为婚事烦忧,不如立个死人在前头挡着。
“你这人,倒是什么也不往心里去。”
秦长舒摇头,“刚开始看你那架势,我还当你是动了真格。”
“哪能呢。”
宁朝阳不甚在意,“逢场作戏而已。”
几个郎君被她的话说得脸色一白,可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拥上来:“大人的戏精彩,我等也想唱上两句。”
“在下也想。”
“宁大人”
宁朝阳含笑应着,挑了两个喜欢的就塞了银子。
背后突然有人嗤了一声。
停杯回眸,宁朝阳看见了厢房门口站着的李景乾。
他像是路过顺带看了里头一眼,神情冷漠,姿态也漫不经心。但整个人往门口一站,莫名就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搞得屋子里阴沉沉的。
怎么的?宁朝阳懒散抬眼。
这么爱显摆自己个子高?
秦长舒待罪在家,没有去迎大军回朝,自也没有见过李景乾。
她只咦了一声,跟着起身道:“朝阳,这不是你上回带来长乐宴的那个……?”
“不是。”
宁朝阳打断她,漫不经心地道,“这是镇远军的主帅、陛下亲封的定北侯。”
秦长舒一惊,当即起身行礼,头低下去了,可脸上却仍是困惑。
这么像,怎么能不是呢?
李景乾听着她这话,眼里的嘲讽之意更盛。
他慢悠悠地迈步进来,越过秦长舒,在她的座前站定。
“宁大人好兴致。”
他俯身睨她,“看上了哪个,用不用本侯替你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