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安。”
李景乾淡声开口,“此事怪不得宁大人。”
6安愕然地扭头看他:“侯爷?”
“是我武艺不精。”
李景乾嘲弄地看着面前水上的涟漪,“就该自己抓住四楼的栏杆。”
是他太自信了,觉得宁朝阳一定舍不得他,一定会来救他。
当初在东院的时候,她赌气问过自己一个问题,说药材和她掉进水里,他会先救什么?当时他只觉得这问题可笑,人和药材有什么好比的,哪个更不能落水就该救哪个。
但当事情真生的时候,在她想也不想就抓住文卷的那一刹那,李景乾完全没想过什么该不该,他只觉得自己天灵盖都要气炸了。
不救他?她不救他?
为了一个文卷,她居然不救他?!
仙人顶这么高,她就不怕他掉下去出意外,当真摔死了!
他有一万句话想问,也有无数的火气欲冲顶而出。
但一对上她那漠然的眼神,李景乾就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猜错,这人就是认出他了。
但是,与他料想不同的是,宁朝阳并不觉得有愧于他,昔日所有的情意仿佛都随着江亦川一起葬进了棺材里,她负手站在远处看他,脸上一丝波澜也无。
李景乾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很是失态。
执着于什么报复,他也将她利用了个彻头彻尾,大家各取所需一拍两散,本就是他计划好的结局。
到底在不甘心个什么。
袍子吃满了水,沉得拖拽不动,他垂眼褪下了外袍,着中衣起身走向她。
“文卷,给我。”
宁朝阳迟疑了一下。
“怎么?”
他冷声道,“光天化日,还想从本侯手里抢东西?”
“不是。”
朝阳道,“下官只是觉得文书一类的事务繁冗费神,侯爷身边的人未必能做好,凤翎阁里有个叫程又雪的女官,倒很擅长此道。”
“本侯用什么人,不必宁大人操心。”
他拿回文卷,不为所动。
查凤翎阁的案子,还用她凤翎阁的人,她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
宁朝阳抿唇,倒也不多劝,看他们主仆二人开始往外走了,便也施施然跟着出去。
长宁坊出了欲杀人的弓箭手,街上满是追捕的城防护卫,李景乾一踏出去就看见秦长舒已经押住了一个人,正带着往凤翎阁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