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琅又折回,把自己的钱包和饭卡递上去,说:“云舒的海报真是很着急,过了五一公演要用。”
不知道温琅打哪儿听来的,他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眼睛却瞥向常征,说:“吃完饭你们可以去外面的钱柜唱唱歌,我都报销还不行?”
常征一把将温琅的钱包甩到我脚下,“谁用你报销?”
我握了握拳头,一字一顿的说:“常征你干嘛?”
此时,康静云也意识到常征有些冲动,伸手揽住他的胳膊说:“常征哥哥,饿了一下午,赶紧吃饭吧。”
常征终于缓缓的坐回椅子上,拾起筷子继续吃饭,我顿了顿,故作轻快的跟温琅说:“走吧,陪我接着去画海报。”
温琅拉着我的手走出食堂,我终于松了口气,甩开他说:“常征这人,以前就脾气大,现在更喜怒无常的,真难伺候。”
温琅朝我笑笑,昏黄的路灯下,温琅的笑容有些模糊,但依旧耀目。不知不觉中,美少年温琅已经完全脱去稚气,长成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男人,他就那么鲜活的站在我们面前,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景。而我,却憧憬着世外桃源,对他这片风景视而不见。直到他用温和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说:“其实,常征是喜欢你的。”
我才如遭雷劈,瞬时,全身汗毛都开始倒立。过了许久,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说:“温琅,你可别瞎说。”
温琅笑着,点点头,目光里蓄满了狡黠,他说:“喜欢你很正常啊,我也喜欢你,米英也喜欢你,不是吗?”
拥堵在胸中的一口气终于顺下去,我踮着脚尖,拍了拍着温琅的肩膀,“瞧你这话说的。不过,我这么美丽大方,自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说完,我突然大笑着跑开。那天夜里,我躺着床上,反复想着大溪河的烟柳,想着实验班小院里那茂盛的黄花……,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下铺的杨邑睡得迷迷糊糊的,问我:“梁云舒,你摊煎饼啊?”
我悄悄跟她说:“我在想怎么跟温琅表个白?”
杨邑一听,一骨碌爬起来,觉也不睡了,八卦的问:“你们家温琅还等着你去表白?”
我说:“他比较害羞,所以这事儿只能我先来。”
杨邑冥思苦想了半天,打着哈欠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就一层窗户纸的事儿,值得你大半夜这么折腾?”
事实证明,半夜里比我折腾的狠的大有人在,常征跟康静云就是例子。这俩可能刚从ktv出来,康静云给我们宿舍打电话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耳边还响着ktv里震天的音响声,常征洪亮的男中音依然在吼:“yheartwillgoonandon……”
我给康静云提醒:“你打电话叫温琅去接。”
康静云可怜兮兮的说:“温琅手机关机,宿舍电话跟本没人接。”
很多宿舍为了避免骚扰电话,晚上电话线都要拔掉的,温琅以前跟我提过,建议我们宿舍晚上也拔掉电话线,可是我们宿舍的几个师姐都懒得理这茬。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接着跟康静云建议:“要不,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跟司机说某某宾馆,司机都能找到。”
康静云都要哭了,抽抽搭搭的说:“可是,常征哥哥喝醉了,他……他说不要回去。”
我算是明白了,根本不是找不到路的问题,而是康静云对付不了她的常征哥哥,找人去当搬运工。大半夜,我还穿着流氓兔的睡衣,只在外面裹了件顾安然的外套就出去了,幸好节日期间宿舍里没封楼,要不就算康静云哭死,我也没办法了。作者有话要说:☆、康静云说的地方离温琅学校并不算远,我在学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报了地点,司机师傅怪异的看了眼我的着装,然后委婉的说:“姑娘,隔着一条街,你从小路绕过去比坐车还快。”
我振振有词的跟司机师傅说:“大晚上的,走路多不安全。”
见多识广的司机师傅用地道的京片子说了句大实话:“要怕不安全,这么晚了你别出门啊。”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特憋屈。大半夜,谁不想睡个安稳觉,这不是被逼无奈吗?我坐在车里,狠狠的诅咒了一遍康静云和常征。我里面穿着流氓兔的睡衣,露着半截裤管,外面裹着长长的外套,头上还包了条纱巾,估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也怪不得常征看了我就歪着头怪笑。康静云的表情就惨淡多了,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深吸了口凉气,告诫自己,他们俩都喝多了,就别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招呼他俩上车,康静云倒是乖乖的,常征就不那么好说话了,死活不肯坐出租车,他说伊兰特的座椅太硬,咯的慌。我踢了他一脚,说:“不坐车你就自己走回去。”
他指着前面的路,喊:“你陪我走。”
我说:“不走,我脚疼。”
他说:“我背你。”
我又踢了他一脚,说:“不用你背,你背康静云吧,我坐车。”
常征想了想,说:“那我也坐车。……咱们都坐车。”
我说:“好,都坐车。”
司机师傅问我,“这俩满身的酒气,喝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