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秦昭见了知言戏语道,难得在她家吃一次饭,倒被妹夫灌醉,说什么等过年归宁时,也要约上兄弟们轮番灌醉妹夫。
知言听了莞尔,今日在饭桌上对着孟焕之说了,引得他笑语:“非是我酒量好,实在是舅兄要和杜六郎拼酒,两人喝得比我多,才烂醉如泥,次日也宿醉不醒。”
知言嗔怪道:“当日你也不拦着,任由四哥喝成那个样子,回去后又睡了一整天,害得我不敢见四嫂和母亲。还有杜六郎在咱家混饭上瘾了不是,隔三岔五跑来,真让人心烦。”
杜谦一来,知言没得机会和孟焕之一道用晚饭,有两次她都困得不行了,依是等不来孟焕之。派人到前头一打听,原来杜六郎仍赖着不走,拉了孟焕之禀烛夜话。
这下好,没了女人和她争抢丈夫,倒来了个不识趣的愣头青和她抢孟焕之。
知言一点也不开心,嘟着嘴抱怨道:“以后不许杜六郎上门,他一来,整晚我都见不着你的面。”
孟焕之笑着点头,伸臂给妻子挟菜,知道她挑嘴,羊肉也不喜,鱼肉尚要别人挑好剌。只有吃饭时,才能体会到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用完饭,两人倚在炕上,知言手中摸挲着双燕,又扒开孟焕之的衣襟瞧着玉麒麟,冲着他讨要年礼。
“我都是你的,还要什么年礼?”
孟焕之边亲吻着妻子,温声回答。
知言哼哼唧唧撒娇,非要一样别致的礼物,扔出诱饵:“我给夫君也备了礼,晚间再给你。”
孟焕之电眼如炬,似要穿透知言衣衫看清里边,言语暧昧:“很是好奇娘子拿什么当礼,不用太好。”
剩下的话他凑在知言耳边窃语。
太不正经,上回那十二对小玉人无意间让孟焕之发现,他磨得知言尝试了一大半,这又在讨要两种新花样。
知言不依,耍赖伸手要着自己的礼,不多时两人在炕上缠闹作一团,她的发髻乱了,珠花也掉落,衣襟不知何时被人打开,敞着脖子坐着缓口气。
孟焕之也没好到那里,发簪抽落,乌发披散,玉带也被抽出,斜靠在枕上嘴边噙笑,玉面郎君名副其实。
再玩下去,又该开始滚床单,知言果断收手,缠着孟焕之让他讲外头的见闻。就这么躺在他的膝上,听着平缓的语调,知言不时插一句,两人亲呢相吻,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相视一笑。
外间的厢房里立冬带着小丫头们玩乐,顺带调|教长兴,哄得长兴团团转,聂妈妈等全都捂嘴笑。
大家不时探头出去,瞧一眼上房的动静,窗上两个人影相偎在一起。小夫妻和睦当是最好,众丫头婆子继续敞开兴致玩乐。
长盛三十年的除夕就这么过去,新年在无声无息中来到。
正月里照例是百官到大明宫中朝贺,初五以后才是各家走动并拜访亲友。因姐妹们也都出嫁,知言一日不歇连走了数家。
又三房的儿女、媳妇和女婿们跟着秦枫和常氏去了常氏娘家拜访,十几口人全涌到小小的常府,花厅中都坐不下。秦家儿女相貌本就出众,儿媳和女婿也全都不弱,聚在一起好生养眼,听了常家上下众多奉承话,用过饭才各自回家。
知言一回屋直奔着热炕而去,过年走亲戚真是累人,陪着笑脸说着好话,发不完的红包封赏,说起来又破了一笔小财,侄儿侄女外甥们已数不清。年前打的上百个金银锞子所剩无己,照这么发下去,知言就是生十个孩子也收不回来。
想到此处,知言坐起来,唤过立冬问话:“上个月我的小日子是哪一天?”
“初十,今天正好也是初十。”
立冬扳着手指头,笑弯了眼睛:“姑娘,莫非这个月就有了喜信。”
刚好月对月,虽说是二十八的周期,不好说。知言前世有过经验,心中默念一遍,再等等。
孟焕之早已觉察到妻子的小日子推迟了两日,半是欣喜半是紧张,他也不敢确定。这几日连着四处走亲访友,生怕她有个闪失,所幸妻子一向身体底子好,自幼又喜欢骑马拉弓,本就比别的女子健壮几分,观得她不曾喊累,也放下一半的心。再等上多半月,才能有准信,一年都等下来,不急于这两日。
晚间,并榻而卧的人异常老实,知言心中也有数。两人打着众所周知的哑谜,未到真正有结果,谁也不肯先说出来。
知言怕失望,孟焕之怕空欢喜一场。
接连几日,知言的小日子仍不见踪影。孟焕之趁妻子熟睡时为她诊脉,许是他心情浮燥,也许是时日尚浅,竟一点摸不出脉相。他探手伸到妻子的小腹处,如常平坦柔软。关心则乱,他暗自嘲笑,收了手搂着妻子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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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明宫上元宫宴,天子除了召集五品京官和其家眷同乐,另召了新任众翰林随驾同行。故孟焕之不能陪知言过元宵节,他又不放心妻子一人在家,遂送她回岳家,待晚间回来再去接。
恰逢秦敏也在家,见到孙女和孙婿回来,笑意温和:“修远也要去宫中,正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动身。”
知言向祖父母行了礼,往方太君跟前走去,她因走得急了点,踩了裙角差点被绊倒,匆忙间扶住旁边的椅子才稳住身形。
正与秦敏说话的孟焕之见状,蓦然站起身,两步赶到知言身边扶起她,满脸忧急,轻声询问:“有无伤到?”
手下微用劲,怎能如此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