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的这么及时,让苏芷棠感觉在做梦一样。
祁勝鲜少的没有搭理小姑娘,犀利的眸子夹杂着滔天的怒意看向前方骑马跑远的林宿和。
他跨坐在马上,搭箭拉弓,动作行云流水,迅速敏捷,弓箭承载着他隐忍的怒火,在他手松开的那一刻,如掣电般直冲林宿和。
苏芷棠跳马后,林宿和自知无望带走她,便只能自顾逃命,詹嗣柏承诺前方有接应他的人,只要跑出这片林子,他就有救了。
祁勝只有一人,势单力薄,只要他与詹嗣柏的人汇合,便还有胜算,他奔着一线希望拼命甩动马鞭。
马鞭破空声飘在风里,“驾……”
林宿和喊出口的声音突然变得破碎,变了调子堵在了喉咙口。
嗓子里溢出一声支离的闷哼声,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牵动着他整个人的神经。
他是个文臣,自小养尊处优,何曾经历过被利箭穿透的痛楚,这疼远比苏芷棠咬住他手疼的多,让他无力牵动缰绳,□□的马受了惊,将人掀翻在地。
祁勝带着苏芷棠驾马而至。
他抱着苏芷棠翻身下马,抽剑直抵林宿和的喉咙,眼中的盛怒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嘲弄和不屑。
“凭你,也想带走我的妻?”
他语气低沉,一字一句道。
五脏六腑似乎撞击在了一块,疼的林宿和面部扭曲,口中喷出一口血,他看向苏芷棠,眼中的偏执不散,艰难的朝她伸出手,喊道:“棠儿,棠儿。”
他的意识逐渐变的模糊,似乎看见了那个天天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却厌恶的看向他,转头跑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身体的伤痛和精神上的打击,让他没能提上下一口气,当场毙命。
祁勝眼中满是嫌恶,收回的自己的剑,却又迟迟不回头,像是在躲避什么。
不可否认,林宿和的死让他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可,这人到底是自幼同苏芷棠一起长大的哥哥。
她说过再也不想看见林宿和,却没说过希望他死。
而他当着她的面射杀了他。
她会不会怪他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他害怕一回头会看见小姑娘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毫不怀疑,那会让他失去理智。
“夫君。”
她在喊他。
祁勝攥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凸显,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回头,就被小姑娘抱了个满怀,温软的身子抵在他的胸膛上。
“夫君,咱们回去吧。”
她双臂搂着他的腰身,看了地上的林宿和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你……不怪我?”
祁勝攥紧了手心道,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知所措,小心试探。
苏芷棠眼睫颤了颤,闭上眼睛缓慢而沉痛道:“是他,咎由自取……”
二人骑马回营地,苏芷棠靠在他怀里,谁都没有再说话。
祁勝听到她被带走的消息时,追的急,眼下这片树林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护卫。
风声,马蹄声,安静异常。
这份安静在这片皇家猎场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皇家猎场为了让来此的皇上和贵人尽情涉猎,会格外投放许多从别处捉来的猎物,惯常的有野兔、野鸡、野鹿和狐狸。
这一路走来,却未碰上一个。
苏芷棠被下了蒙汗药,虽清醒了,可仍是疲倦乏力,在加上受了惊,靠在祁勝怀里没一会儿便眯上了眼。
祁勝察觉有异,不敢松懈,警惕皆备的环视着四周,驾马的速度快了些。
苏芷棠是在一声声虎啸中惊醒的,震天动地,散发着凶恶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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