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孩子直勾勾地看着夫人,跟看杀母仇人似的,夫人又不傻,哪里敢养?大人孩子都不许进门。
崔无涯一边安抚夫人,一边却歹毒地对夫人用药。开始她们只以为夫人是受了打击才提不起精神,后来还是崔家一个受了夫人大恩的婆子拼死相告,她们才恍然大悟。瘦的只剩把骨头的夫人痛苦得用头撞墙,而她们此时才惊恐地现她们这些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都被人监视着,连出大门的自由都没有了。
夫人哭过后就一改往日的悲戚,一边与崔无涯虚与委蛇,一边想办法向外求助。最后仍是那个婆子给帮的忙,消息是送出去了,可也被崔无涯察觉了,他忌惮夫人的娘家就停止了对夫人用药,每天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后来,夫人在娘家的帮助了和离了,遗憾的是没有拿到崔无涯下药的证据。夫人说没脸回娘家,就变卖了部分嫁妆建了这座牡丹园,夫人振作起来,亲自打理生意,几年下来就把崔家的产业挤兑得七零八落,也就最近两年夫人才慢慢闲下来。
崔家那群不要脸的,见牡丹园名气越来越大,居然又打起夫人的主意来。崔无涯腆着脸来求复合,说后悔了,这些年一直放不下夫人。那个江湖女也蹦出来恶心人,委委屈屈地说愿意把妻位让出来,还施恩般地表示夫人都不能生养了,她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给夫人养老送终,但要夫人把一半产业先放在她儿子名下。
呵呵呵,什么求复合?什么养老送终?不过是崔家落败了瞧上夫人的钱财罢了。当夫人是傻的吗?都不用夫人吩咐她就直接使人把这些不要脸的赶出去了。
气人的是他们仗着崔无涯有些人脉关系,而夫人的娘家又离得远,三不五时来闹一闹,闹的夫人脑仁都疼了。
“我也过去吧。”
牡丹夫人扶着额头,崔家那个大少爷都十七了,又会武功,她怕姚黄吃亏。
紫儿也站了起来,一脸讥讽,“早跟你说了花上几万两银子找人把崔家灭了门就省心了,你不听怨谁?”
牡丹夫人更头疼了,无奈地望着紫儿道:“你就别跟着去了。”
她到底官宦出身,看不惯一言不合就杀人。
紫儿哼了一声,站着没动。牡丹夫人瞪他,他傲娇地一抬下巴,“小爷我就乐意去瞧热闹。”
真是个笨女人,人家都会武功,要是闹起来岂不吃亏?他紫儿虽不是个好人,但既受了她的恩情,那她自然就归他罩着了。
牡丹夫人只好妥协,不放心地交代:“一会你不要动手。”
这臭小子是个杀手,受伤倒她院子里了,她费了好大劲才给他治好伤。伤好后这臭小子就不走了,非要留下来给她当面,还醋性极大地把别人都给赶走了。
别看这小子脾气不好,但特能讨她欢心,尤其是在床上,跟一只小兽似的。经了崔无涯这一回她也是看开了,人活在世自己开心最重要,什么好名声坏名声的,全都不重要。那么多人骂她淫荡妖妇,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那些人一边对她不屑,一边还不是削尖脑袋想弄一张她牡丹园的邀帖?
老远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这一盆,那一盆,还有这两盆,搬走,全都搬走。我看谁敢拦着?别说几盆破花了,就是整个牡丹园马上都是爷的了。”
语气洋洋得意。
还有个女声附和着,“就是,就是,我看哪个狗奴才敢拦?哥,我听说这里的牡丹花可值钱了,一盆就能卖上千两银子。哥,我瞧中了一套头面,你得买给我。”
接着又听到一个女声,“我也要,我也要,哥哥,我也要。上回你去迎春还是我帮你瞒着爹的呢。”
“好,都有,都有!哥哥现在有银子了,全都给你们买。娘说等那老不死的死了,她所有的家产都是我的。”
一副财大气粗的腔调。
牡丹夫人气得脸罩寒霜,再瞧见她精心养着的珍品被摔在地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住手,全都给老娘住手。”
她疾走几步,“不许搬,给我放回去。”
她蹲下身扶起一盆摔在地上的牡丹花,花枝都被折断了,她心疼极了。站起身怒斥,“谁放你们进来的,滚,给我滚出去。”
“夫人,是他们硬闯进来的,奴才等没用拦不住他们呀!他们要搬花出去换银子,奴才拦着,他们就往地上摔,您看这都糟蹋成什么样了?”
花匠愤怒告状。他刚才被推了一跟头,脸都蹭破了。
牡丹夫人看了眼地上被糟蹋的十几盆花儿,望向崔家三人的目光带着恨意,“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给我滚出去,让崔无涯来赔我的花。”
崔志安在牡丹夫人的逼视下瑟缩了一下,随后想起他娘的话又挺起了胸脯,“快点搬走,小爷我拿的是自己的东西。”
他不可一世地对着牡丹夫人叫嚣,“我是崔家的大少爷,拿你几盆破花是瞧得起你,你若是识赶紧先给小爷几千两银子,不然你休想小爷给你养老送终,你就等着做孤魂野鬼吧。”
娘说了,爹就他一个儿子,崔家所有的家产都是他的。这个恶婆娘没有儿子,她手里的钱财也都是他的。
就听“啪”
的一声,崔志安的脸上迅浮上五个指印。紫儿阴鹫地盯着他,“哪里来的狗吠?”
“啊,死面,你敢打我哥哥,我让我爹杀了你。”
崔志安的大妹崔璐儿尖叫着,指着牡丹夫人大骂,“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淫妇,我要告诉我爹去,你休想进崔家的门。”
“啪”
又是一声脆响,崔璐儿也挨了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流血,“你娘才是淫妇吧,不然怎么会有你们三个奸生子呢?夫人早就和崔无涯和离了,跟崔家半点关系也没有,小爷倒不知你仗着什么胆子跑这来大放厥词的,再不滚小爷就要了你们的命。”
紫儿不理会牡丹夫人,径自把她护在身后。
面怎么了?他就喜欢给牡丹做面。碍着你了吗?那你也得给我憋着。
崔志安三人见紫儿一脸杀气,心知自己这花拳绣腿肯定不是对手,顿时害怕地后退,大喊,“陈叔,陈叔,有人要杀我。”
“少爷有何事?”
一个全身上下都散着冰冷气息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崔志安身旁。
紫儿神情一凛,全身戒备着,右手去摸腰间的软剑。
崔志安顿时有了依仗,大声嚷道:“陈叔,他对我不敬,杀了他。”
冰山男人站着没动,崔志安十分生气,“我叫你杀了他听到没有?”
崔璐也跟着指责,“你个狗奴才,没听到我哥哥的话?爹爹不是说你武功高强的吗?本小姐现在命令你去杀了他,不然就等着回去吃鞭子吧。”
自从上次哥哥差点被人打死,爹爹就找了这人放在哥哥身边保护他,还让他们尊敬他,喊他陈叔。哼,什么陈叔,不过就是她家的一个奴才。
冰山男仍是没动,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动一下,好似被辱骂的人不是他。“崔无涯没说需要我帮你杀人。”
他不过受过崔无涯的恩惠不得不答应给他儿子当三年保镖,当初说好的,只要保住崔志安的性命就行,充当打手这事与他何干?